掷地有声。
陈夫人面色难看:“她给你难看,你就闹起来了?明明你在新房,怎么会跑到了门口?他说你是外室女,难道冤枉你了?”
李香雨面色煞白。
“娘……”
陈夫人抬手:“你给陈家丢人,不要叫我娘。”
李香雨害怕不已:“他没成亲就有妾……”
陈夫人不耐烦了:“当初我一进门,你爹房中四个丫头,也有一个有身孕。当时我也没掉头就走啊,怎么你就忍不了了?”
忍?
李香雨指尖冰凉,她有些茫然。
村里的年轻人成亲后,会刻意和女子避开,免得外人说闲话。要是发现这家男人和谁走得近,那是可以直接上手挠脸的,怎么到了城里,就要女人忍了呢?
“你丢了这么大脸,我们家不能留你了。”陈夫人摆摆手:“你收拾东西,回李家去吧。”又吩咐道:“让人去常家把嫁妆拉回来,这门婚事作罢。”
婚事作罢李香雨可以接受,但为何要让她回李家?
如果现在回去,那她折腾这一场,图的什么?
李香雨立即道:“我不回去。”
“这由不得你。”陈夫人把玩着指甲:“之前我让你和李家断交,你不是不肯吗?现在正好,你可回去承欢膝前。”
说完,又看向陈婉华:“今日之事,不怪你,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们了。”
没有看失魂落魄的李香雨,楚云梨起身告辞,拉着女儿和儿媳出门,上了马车一路出城。
夕阳西下,村口好多人在说话。
张氏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正说得兴致勃勃。
“聘礼百两,这嫁妆怎么也得二十几抬,那嫁衣,是城中最好的料子,一套下来,得七八两银子呢,还有首饰,不只要纯金的,还得带着寓意的,多子多福那种……”
众人听得兴起,有人好奇问:“今日出阁,为何你不去呢?你养了香雨一场,她嫁人怎么都该给你磕个头的。”
张氏一摆手,想也不想地道:“她娘家和夫家都那般富贵,我一个乡下妇人,去了也是给她丢脸。”
有人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儿不嫌母丑,怎么能算丢脸呢?再说了,她不是给了你许多好料子吗?”
张氏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再好的料子,穿在我身上也不像样呀。我养孩子,可没指望孩子回报我多少。以后她是常家少夫人,我也不会凑上去。只要我有个头疼脑热的,她能给我几副药,也算全了这份母女之情。”
众人眼中都是艳羡,虽说没人想生病吧,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生了病却不用付诊费和药费,简直是做梦都想不来的事。
有人试探着问:“我儿媳这门三年没有消息,我能不能带她去常家医馆看看?”
“当然能了。”张氏理所当然:“你儿媳那就是香雨的嫂子,要是看到她,你尽管让她给你算便宜些。”
她想得好,常家少夫人怎么也不应该抛头露面,哪有那么巧刚好碰上?
问话的妇人没想这么多,闻言大喜:“刚好最近不忙,过两天我就借个牛车去一趟……”
边上好多人听到她要去县城,纷纷让她帮忙带东西。
正说得热闹,就见村口来了一架马车。正是去贺喜的周家人。
楚云梨的马车一进村口就被人拦下,都是乡里乡亲的,她也不是那拒人千里的,笑着问:“你们在晒太阳?”
“是呢。”有人笑着问:“听说婉华去送嫁了?去常家了吗?”
楚云梨看向那边想往这边看又故作镇定的张氏,笑道:“婉华去了,我没去。”
众人眼睛一亮,立即问:“香雨的嫁妆多不多?刚刚她娘说得有十几抬呢?”
楚云梨摆摆手:“我没见。不知道,一会儿香雨就回来了,你们自己问她吧。”
众人:“……”今日大喜之日,你莫不是在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