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嗤笑一声:“你爱信不信,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这样笃定,张氏的心直直往下沉,忍不住道:“你随便糊弄一句就行了,为何偏要说和我们家关系不好?还说我们苛待婉华?”
楚云梨理直气壮:“你们苛待婉华是事实啊!只许你们做,我还不能说了?陈夫人真正恼的是你们苛待了陈家女儿……苛待婉华在前,香雨没回答你们到底有没有苛待,陈夫人可不就误会了么。”
张氏觉得自己很冤:“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苛待姑娘的人,我那样对婉华,明明是……”
她不说,楚云梨替她接话:“香雨的意思么?”
张氏默然。
大早上的,寒风刺骨。楚云梨可不想站在门口吹冷风:“你还有没有事,没事我回去睡了。”
张氏:“……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要睡吗?”
楚云梨反问:“这么冷,不睡做什么?”
张氏惊讶:“你们家不做早饭?”
楚云梨打了个哈欠:“做啊!我们早饭晚,等小草睡好了起来做!”
张氏面色一言难尽,“你居然敢让小草做饭?你们家的碗没碎么?”
“我们家的碗经摔。”楚云梨抬手关上门。
张氏:“……”我信你个鬼!
之前她就怀疑主仆两人跟她装傻,到了此时,她确定小草就是不想干活才把她的碗摔了的。看着关上的门板,气得胸口起伏,奈何如今主仆俩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人,她想要骂都不行。
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香雨那边,要是不来往,她娘家嫂子的药怎么办?
是的,张氏来找周家问起李香雨,就是想要她正月回来好帮着抓几副药。
才说有一个做大夫的女婿呢,这就断交了。
楚云梨当真回去睡了回笼觉,天色大亮了才起,到了正月中,天气暖和,村里的各家又忙着春耕。
忙了一个多月,才把种子下了地,总算能喘口气了。
这个时候,陈家那边有请帖送来,说李香雨三月下旬出嫁,让陈婉华回去给妹妹添妆。陈夫人的意思,还想让她送嫁去常家,以后和常家也走动起来。
这就是施恩了。
周家借着陈家搭上医馆,可不就得记这份情么。
捏着帖子,陈婉华有些纠结。
周兴华劝慰道:“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陈婉华白他一眼:“陈夫人吩咐了我要是不去,人家会说我白眼狼,以后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看到村里人没日没夜地春耕,陈婉华觉得太苦,她自己不想干,也不想让以后自己的孩子去种地。最近夫妻二人商量着搬去县城中做个小生意。
既然要去县城,还要做生意,就不得不在意名声了。
“去一趟也没什么。”陈婉华翻着帖子:“指不定谁添堵呢。”
周兴华假装没听见。
之前他和李香雨确实好过,每每提及,陈婉华就醋得不行,因为这个,他被掐了好几次,可不敢再吭声。
到了日子,刚好村里也有喜事,周兴华得留下帮忙。于是,楚云梨驾着马车送她去。上一次周兴心听了说书后意犹未尽,还想再去一次,于是也跟着了。
在楚云梨看来,她应该是对那茶楼的点心意犹未尽才对。
将陈婉华送到,母女二人又去了茶楼,听了半天说书,然后去常家院子接人。
算着时辰,应该是快要散筵席的时候,院子里面却一片闹哄哄。
并且,常家大门外围了不少人。
这是……出事了呀!
托了边上一个摆摊的大爷看好马车,母女二人挤了进去。
只见一身大红嫁衣的李香雨已然掀了盖头,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气,气得眼圈通红:“你们家太过分了,怎么能还没娶妻就有妾?这妾室还有身孕,这也罢了。今日我大喜之日,她还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狠狠将盖头一扔:“陈家不容你们如此欺辱!”
就见同样一身喜服的常痊站在一旁,抱臂闲闲道:“你只是个外室女,当自己是正经嫡女呢,爱嫁不嫁!”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难堪,李香雨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