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担忧的眼,方念巧捂着胸口,“明辙,我好怕。”
高明辙失笑,把人拥入怀中,“别怕,生孩子而已。咱们找个好点的稳婆,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听到稳婆,方念巧心里一动,道,“稳婆会不会被收买?”
高明辙惊讶。
方念巧抱着他的腰,声音闷闷的,“我听说,以前你和罗姑娘真心相爱,你甚至十几年守着她不纳妾。女子难得能遇上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她虽答应了和离,我怕她……”她抬眼看着高明辙的眼睛,“明辙,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宁愿小人之心,多多防备,也不愿他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高明辙不觉得罗织娘有多爱自己,和离之后除了他成亲那日她来过,之后两人再没见过面。反倒听说她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若是真的深爱,她不可能不来找自己。
不过,出生好的女子都骄傲,容不得自己输。尤其方念巧出生贫寒,可以说除了善良之外一无是处,罗织娘被这样一个女子比下去,不甘心之下动手……也是可能的。
“那你说怎么办?”
高明辙问这个,倒不是觉得罗织娘一定会动手,而是他看出来了方念巧的不安。
她即将临盆,这样可不好。
方念巧试探着道,“听说那些村里的稳婆手艺都是家传的,有些真的能保母子平安,咱们能不能去找她们?多花些银子,把人接进家里来养着,当然了,不能漏了消息,免得被有心人知道后收买了去。”
她口中的有心人指的自然是罗俏俏,可落在高明辙耳中,就是罗织娘了。
方念巧无所谓他的误会,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高明辙沉吟了下,“好,明天我就去打听,然后把人接来。赶紧睡吧!”
方念巧躺下,抓着他的手,殷殷嘱咐:“记得别让外人知道,最好趁着天黑接进来。”
“放心!”
一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
得知方念巧临盆就在这几天,罗俏俏吩咐人不分白天黑夜地盯着对面的高家。这日夜里,她睡得正熟,婆子进来轻轻推醒了她,“主子,对面有动静了。”
罗俏俏本来还有些迷糊,听到这话瞬间清醒,披衣起身,“可让人去找了稳婆?”
“还没。”婆子帮她穿好衣衫,“您不用起来,这外城的四个稳婆奴婢都打过招呼了,无论他们找谁,都保管稳妥。”
罗俏俏穿好衣衫,坐到了桌旁:“稳妥最好。”
她心里盘算着等方念巧没了,罗织娘愿意和离,该不可能让高明辙回头,这时候要是有人牵线搭桥,让高家和自己议亲……自己比不上罗织娘,但比方念巧却是要好许多的,至少她家资颇丰,能够支持高明辙做生意。相信无论是高母还是高明辙,应该都不会拒绝。
她眼前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红嫁衣盛装打扮嫁给他的那一日。想着这些,嘴角不自觉笑开。
又过了一会儿,不见外面有人进来禀告,罗俏俏蹙眉,“请了哪个稳婆?”
婆子进来回禀,“还没看到有人出来,兴许不是今日临盆。”又疑惑,“可对面灯火通明,她临盆就这几天,不应该啊……”
不知怎的,罗俏俏心里不安,“再去守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而对面高家隐约传来一声婴儿的嘹亮啼哭之声。
彼时罗俏俏正困顿,端着茶杯喝着浓茶,听到这声音瞬间惊醒,手中茶杯落地,惊声道,“怎么可能?”
门外,婆子仓惶跑进来,噗通跪下,“主子,这……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奴婢和小乐一夜眼睛都没眨,高家从头到尾没有人出来过啊!”
罗俏俏面色苍白,颤抖着手指指着高家的方向,颤声问:“我没听错?”
婆子趴伏在地,呐呐不敢言。
罗俏俏拂落桌上的茶杯,“说!”
茶壶落地,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婆子身上,她却动也不敢动,只低声道,“奴婢……也似乎听到了孩子哭声。”
罗俏俏霍然起身,恨得眼睛充血,咬牙一字一句道,“方、念、巧!”
高家喜得贵子,高母欢喜得不行,这算是搬回老宅大半年来唯一的让她欢喜的事了。孩子一落地就放出话,洗三大办,周围邻居愿意上门蹭喜气的都尽管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