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心下摇头,余成富从头到尾想的都是不分家,从未想过要为三房多争取一些东西。
家分完了,楚云梨起身出门,张氏忙喊,“三弟妹,你又不洗碗?”
楚云梨反问,“不是分家了吗?难道我还要帮你们做饭洗碗?”
张氏:“……”
她咬牙切齿,“这些碗筷没有你们的,厨房也不许用。”
楚云梨出门,就看到院子里月色下忧心忡忡的姐妹三人。一直以来,家中都是爷奶说了算,从一天干什么活,到吃什么饭,甚至是吃多少都是定好了的。现在乍然没有人管……余粮带着两个妹妹,很是害怕,“娘,以后我们怎么办?”
楚云梨摸摸她的发,“放心,总不会比现在更差的。早点去睡,明日早起我有事吩咐你们做。”
余成富想不通,当晚在外头蹲了半宿,天快亮了才进来。
楚云梨早早睡了,在他进门后就起身了,叫醒了姐妹三人,带着她们去挖了些土,又找了些石头回来,在厢房的门口垒起了一个简单的灶台。
灶台垒好,天刚蒙蒙亮,楚云梨拿了李奉喜攒的一百多枚铜板,这些是她打算给三个闺女私底下贴补嫁妆的钱,攒了十几年,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是她出嫁时李家给的压箱底铜板,还有些是后来李家双亲给的。不过,三个弟弟成亲她花了一些。
她是长姐,在李家时照顾了三个弟弟长大,姐弟几人感情不错。不过,各自成亲后就不如以前亲密了。
拿了铜板,她带着三个孩子去了镇上,买了一口锅和碗筷还有盐,因为银钱不多,她只买了必须的,剩下了八枚铜板她还买了大半斤肉。
姐妹三人惶惶不安一夜,早上起来忙到现在,发现灶有了,现在锅碗也有了,还有块肉,都放松下来。
余粮悄悄问,“娘,咱们把铜板花光了不行,别买肉了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得吃肉!”楚云梨笑吟吟的,“放心,肯定不让你饿肚子。”
余成富憋屈了一晚上,回去倒头就睡。一觉睡醒闻着了肉香。
这风肉和鲜肉的香味不同,各有各的滋味,这一闻就是新鲜的肉,他有些意外,又觉得伤心,昨晚上刚吃了风肉,今天又吃肉,难道把他分出来对于爹娘来说是这么高兴的事么?
是的,他下意识就觉得这肉是那边大厨房做的。
越想越失落,又倒了回去。现在出去,若是隔壁不叫他吃饭,大家都尴尬,还不如他主动躲开呢。
正这么想呢,突然听到外头余烟烟尖利的声音质问道,“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肉?”
余成富霍然坐起,起身飞奔出门。
门口,小巧的未干透的灶上放着一口小锅,里面正炒着肉片,边上已经烙好了一碗饼,粥也熬了半盆,无论是灶还是锅碗瓢盆都是崭新的。
那边来娣正笑吟吟的洗筷子,楚云梨不搭理她,自顾自把肉盛起端进了门,她把那旧红漆箱子搬了下来当桌子使,吩咐道,“鱼儿,叫妹妹吃饭!”
余烟烟一把拉住来娣,“你们怎么还有钱买肉?”
她抓得很紧,来娣被掐得眼圈一红,带娣见状,推了一把余烟烟,把妹妹护在身后,“关你屁事!”
余烟烟眼圈也红了,“你怎么这么粗鲁?”
带娣冷笑,“本就是乡下丫头,学什么斯文?我又没有一个读书的哥哥,不怕给谁丢脸。”
楚云梨嘴角微勾,“二妹,再不来可吃完了。”
带娣头也不回进门,还“砰”一声关上。
被关在外头的余烟烟气得慌,大声道,“我去告诉奶!”
林氏肚子痛,今日就没起身,在屋中隐约闻得到肉味,正想着家中还有肉呢,就听到外头的争执,顿时气得慌,扶着墙出门,只看到紧闭的厢房门和门口的余火未烬的小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