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不到!”含情气得哆嗦。
楚云梨笑盈盈,“大不了房子拆了,我就不信找不到。”
含情:“……”
她放软了语气,“其实我的银子不全放在于家,我小姐妹那里还有不少,要是你愿意放过我,我就把信物给你,你拿去找她。”
楚云梨看着她,突然问,“当初你想嫁入于家,把祸事引到我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日?给我下药想要我变哑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求我的时候?”
含情默然。
好半晌,她才道,“你以为我生来就是花魁吗?楼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我自小在里面长大,无论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争取,走到今日,我不悔!我也不怪你,就如现在我想出去,会心甘情愿拿银子来换。”
楚云梨嗤笑一声,“你这是跟我卖惨,又说自己自强不息,觉着我会可怜你,然后帮你忙?”
“从你非要嫁给阿福开始,我就讨厌你,更何况你还害我受一场牢狱之灾,挨一顿板子,刚刚能下床我就来看你,不是担忧你,而是来看你有多惨的。你越惨我越高兴。但你越惨,也提醒了我,要不是我机灵,现在住在里面的就是我。你觉得该给我多少好处,我才能不计前嫌救你出去?”
含情愈发沉默,面色黯然。
见她不耐烦就要离开,周氏扑了过来,“妹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楚云梨醒过来时,对她拳打脚踢的就是周氏,对于这个人,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就算周氏后来没再找她麻烦,那也是她露出了獠牙后吓退了。
楚云梨转身就走,周氏扑在栏杆处,“帮我看看我儿子,求你!”
她脚下没停,没有回头,周氏大喊,“他住在李家巷的第三家,叫喜子。”
路过于福时,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楚云梨顿住脚步,冷笑道,“你爹挨了四十板子,养伤至少要一个月,这段时间,他不能来看你。你要是再骂我,以后我也不来了。”
没有人来,就没有人送东西。哪怕只是点心呢,住在这里头,要是没有人送,这辈子都吃不着。
于福噎住,忙不迭改口,“娘,我气糊涂了,你别生我的气……”
看到他不停求饶,楚云梨心气顺了点,“对了,忘记跟你说,你爹已经跟我商量和离的事,很快会再娶,你后娘年轻,听他话里话外,再娶就是为了生孩子。”
于同喜要是再有一个儿子,杀人犯儿子自然会抛到脑后。于福恼恨道,“是不是意娘那个贱人?”
楚云梨讶然,“你居然知道?”
她心下愈发失望,合着就瞒着陈春花?
于同喜偷吃就算了,儿子知道竟然也不吭声?
果然,是个混账!
楚云梨头也不回往外面去,根本没要看守催促。
回到家时,刚好吃午饭,于同喜看到她回来,忙问,“阿福怎样?”
闻言,楚云梨似笑非笑,“大牢你又不是没住过,就那样。”
于同喜瞪她,“好好说话!有没有人打他?”
“我去的时候没有。”本来就要死不活了,谁会上手?
不过,她走之后,那些人见他点心一点没剩下,会不会动手就不好说了。
桌上气氛沉闷,意娘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这时候更不会吭声了。
楚云梨见了,问,“你们就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过?”
意娘低下头。
于同喜不耐烦,“你又想做什么?”
“外头大概会说你妻妾和美,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外人也会认为是妾生子。”楚云梨坦然道,“夫妻一场,我是真心为了于家着想。”
听到妾生子,意娘羞愤地出了门。
外人见陈春花和意娘都住在这院子里,确实会说那些难听话,所以,楚云梨压根没打算在这里多留。陈春花就算和离,也还要名声的,住得久了再走,外人难免会说她被赶出去之类。
楚云梨缓步走到床前,弯腰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或者,我也该给你下一碗药……这于家,也不用谁分一半给我了。”
要是于同喜死了,于家只剩下她,那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她的。
于同喜听着她森冷的语气,瞪大了眼,“你不怕外人怀疑……”
楚云梨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好多人四十板子下去,直接就死了,你养上几天死了,最多也就是伤重不治,谁会怀疑呢?”
看到她平静的神情说着这种话,于同喜惊惧交加,“你敢!”
“你害我入狱,默认他们给我下毒,该不会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夫妻情分不成?”楚云梨笑问,“你们可以给我下药,为何我不能给你下?你们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语气阴森森的,于同喜实在害怕,“你想怎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