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不知道聂慕楠心里的想法,见他没太抵触这亲事,便不管了。
事实上这些日子她故意毫不遮掩,就是为了让聂慕楠心里有个底。再有,方绍安此人本身不差,虽然家世不好,但他有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桐城站稳脚跟的。并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一日夜里,聂慕楠夫妻俩来了她的院子,“秦家那边有动静了,晏雨兮被送出门去了外城的一个院子。”
大半夜的,晏雨兮如今还有孕,也不嫌折腾。
再折腾,楚云梨也起身了,徐乐媛留在家中看孩子,兄妹俩一起坐上了马车去外城。
夜里出内城,得看什么时候。有时候府衙那边传令戒严,就比较难,但在平时,那大门虽然是关上的,但大门中间开出来的小门是可以出去的。要是给些好处,守门的官兵开门会更爽快。
银子对于聂家来说不算什么,兄妹两人到了外城之后,车夫直接就去了靠近外城门的一条小巷子口。
那巷子小得连马车都进不去,只能自己走。
站在巷子口,楚云梨微微皱眉,“反正知道地方了,我们要不要白天再来?”
聂慕楠摇头,“秦盛昱出来这么久我一直没找到他住在哪里,今天好不容易摸着了他的耗子窝,怎么都要看看去的。并且我认为,这桐城中认识他们俩的人太多,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
这桐城中,无论内外城,大概都听说过秦盛昱喝晏雨兮的名声,认识他们的人也确实多,别看这样的小巷子,里面兴许就住着和秦盛昱一起吟诗的穷书生。要是被发现,他回去之后可是要重罚的,他已经判了秋后问斩,本就是死囚,这要抓回去,很可能就是立刻行刑了。
兄妹两人往里面走,聂慕楠边走边数,“第十户人家。”
其实这种小巷子里面并不深,数到第十,已经是最里面的人家了。
里面这时候还亮着灯,看了看天色,聂慕楠微微皱眉,“我们不用进去,外城门开时,他们应该会出去,等他们出城之后再把人抓回来就是了……”
楚云梨深以为然,这边人这么多,真要是抓住了,也不能对他们如何,说不得会被秦知州想办法再放出来。出城之后抓,至少还能揍一顿解气。
于是,兄妹两人出了巷子,找了个卖早食的铺子坐了,时不时看一眼巷子。
这段时间里,聂慕楠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也吩咐了不少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小巷子口来了架马车,接上了一对男女后直奔城门口而去。
外城门是每天都要关上的,夜里想要进出,除非紧急军情,否则根本别想开门。
尤其秦盛昱如今算是逃犯,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城郊的百姓每日会送菜进城来卖,樵夫也会送柴火进来,而城中也有不少人出去。所以,每日城门一开,进出的人还要排队。
半个时辰后,秦盛昱两人的马车出了城,一路到了城外十里处,就被人拦住了。
很快,车夫被敲晕。有人直接拿刀搁在晏雨兮的脖颈上,还有人上前驾了马车,直接调了个方向,往城郊的山脚下而去。
那边,聂家有几个庄子。
兄妹两人坐在屋中喝茶,听着外头秦盛昱的声音越来越近,“兄弟,你的刀小心些,千万别伤了她。你们要银子是不是?要多少你说个数,我指定给你凑来。”
门被推开,紧接着俩人就一个踉跄进了门,很明显被推了一把,秦盛昱站稳身子后,忙上前去想要扶住晏雨兮,可惜他的手被捆住,只能让她靠着。
好容易站稳,两人才有空抬眼去看屋中,一眼就看到了聂家兄妹。
秦盛昱惊讶,“你们怎么敢挟持人?”
楚云梨笑了,“死囚都敢逃狱,挟持个把人算什么事儿?”
晏雨兮眼圈红红,面纱外的眼睛处疹子愈发多了,一看就知道最近没少吃肉。听到了楚云梨的话,“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
“不好!”楚云梨抱臂,“凭什么啊?你们夫妻害得聂家那么惨,想要一走了之?”
秦盛昱面色难看,“你们如何知道我们今日出城的?”
“不巧。”楚云梨笑吟吟道,“刚好听到你母亲和晏姑娘谈话,说要把她嫁给自己远房侄子,虽然没明说那个侄子是你,但不嫁孩子就没爹什么的,我又不蠢,当时就听明白了,再加上当时晏姑娘一脸喜气地答应……所以我让人一直守在大牢外,你一出来,我们就知道了。”
晏雨兮面色发白,质问聂慕楠,“你找人一直盯着我,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巧?”
楚云梨挡住她的视线,“别一副我哥对不起你的模样,你男人在边上,眼神别到处乱扫。我们聂家对你一点都不亏心!”
见楚云梨咄咄逼人,秦盛昱上前将晏雨兮挡在身后,“你们想做什么?”
聂慕楠从他们进来起面色就不太好,似乎某些不好的回忆因为这两人又想了起来,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