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咬牙,她带李红樱住在卢家的事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有人看到后打听消息玩笑说家中有喜这种话她都是默认了的,有她的暗示,现在季城中基本上的人都觉得李红樱会是下一任卢家主母。
如今卢玉州临时换人,让她的脸往哪里搁?又让李红樱如何自处?直接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婚事。
李红樱面色煞白,只觉得这屋中诸多视线不明的目光都在看她的笑话,再也待不住,起身就跑了出去。
见状,老太太忙让身边的丫鬟去追。
楚云梨抱着襁褓退到了角落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看戏。反正老太太也没有清场,那边的几个妇人,虽然满脸担忧,但眼中都是幸灾乐祸,尤其是赵氏,眼睛都亮了,里面有种名为野心的东西蠢蠢欲动。
这卢家的家业落到卢玉州手中,要说没人眼红,那绝对是假话。
老太太面色变幻,半晌道,“你长大了,也不听我的话了,我让红樱住进来这么久,用意你自然明白,既然你不答应,为何早不跟我说?”
“本来我也觉得表妹挺好。”卢玉州也不怕这些人看,坦荡荡道,“但是我没想到,我儿子的院子居然只有一个奶娘和一个丫鬟,母亲,您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老太太狠厉的眼神瞬间就看向了角落,察觉到她凌厉的目光,楚云梨低着头,假装不知道。
这就是事实嘛。关她什么事?
看着那只剩一个头顶的奶娘,老太太解释道,“孩子太小,人多杂乱,再说他母亲……我怕有人趁乱动手,人手少了,想要动手也难,除非那两个下人被人收买。”
卢玉州笑了笑,“母亲果然不愧掌家几十年,就是会说话,但儿子觉得,两个人实在太寒酸,就是堂弟他们的儿子,也不止这点人。”
“就是两个人你那奶娘也嫌多。”老太太想起什么,“你是不是往那院中加了人,里头有个顾奶娘,今日一早就来禀告说,孩子原先的奶娘太霸道,不让她碰孩子,这还得了?我堂堂卢家的长孙,如何能让一个下人把持?”
末了,道,“要我说,本来的这个奶娘才是有问题的,应该换了,我看顾奶娘就很好。”
那就是胡搅蛮缠了。卢玉州转身,“既然母亲觉得顾奶娘好,孩子如何敢与您争,从今日起,顾奶娘就来伺候您。母亲年纪大了,久儿院子里的事,以后还是不劳烦您,要是累病了,可就是儿子的不是了。各位嫂嫂都散了,母亲身子虚弱,需要多休息。”
立时就有个妇人皱眉,“玉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止管着卢家外面的生意,如今连内院也要把持?”
卢玉州本来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身,认出她后,道,“三哥昨日说太累,最近就歇着吧,他的差事,四哥接了就是。”
说话的妇人傻眼,又有个妇人喜气洋洋上前,“妾身代老爷谢过家主提携。”
卢玉州满意的点点头,又扫到角落中的楚云梨,肃然道,“以后没事别过来打扰母亲休养。”
楚云梨应了是,对着那边面色难看的老太太一福身,跟着卢玉州就出了门。
两日后,卢家浩浩荡荡就去周家下了聘。下聘之后没两天,卢家老太太就病倒了。
她是真病了,据说是气的,然后就不良于行,鼻歪眼斜,吃饭都不能嚼了。卢家内院暂时就没有人管,卢玉州自己接了过去。然后,那边和周家的亲事,定在了七月。
要知道现在都五月了,这么急,不用说都知道是急着娶新妇进门管家的。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赵氏有孕的事就根本不起眼了。
外面的事情对于小少爷看似影响不大,但其实,等着新夫人进门之后,这小少爷的地位肯定会有改变。那天当着老太太的面,卢玉州唤自己儿子久儿,他翌日就有了名,卢长久。院子也有了名,唤久院。
府中老太太病了,后院归卢玉州自己管,久院的日子可以说是这卢府所有人中最好过,凡是衣食住行,那都是上佳的。
楚云梨期间也去看了几次莲月,她过得不错,衣衫干净,身上没有异味,奶娘也不多话,虽然还比不上卢长久,但看起来也有些小孩子的圆润,越来越健康了。
日子还算安宁,楚云梨本来以为应该等到新夫人进门后她的日子才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这日午后,管家突然过来找她,让她抱着孩子去前院。
这一回卢玉州想要看儿子,居然不是在书房,而是在他外院休息的屋中。
一进门,楚云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
卢玉州病了?
“给我……看看孩子。”他的声音虚弱地从屏风后传来,管家接过襁褓抱了进去,半晌才抱出来。
隔着屏风,看得到那后面的床上靠着一个人影,“张奶娘,如果我把孩子托付给你,你能帮我照顾好他吗?”
托付?
楚云梨眨眨眼,听这意思,卢玉州要死了?
她试探着问道,“老爷病了?外面一点没听说啊。”
如果卢玉州真要是死了,她干脆把这个孩子偷走,带着莲月去别的地方,反正陈家她已经收拾了,把两个孩子养大,张秋娘的怨气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病?”卢玉州似乎还笑了一声,带着不屑。再次问道,“你只说能不能帮我看好孩子吧。”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奶娘,那大概不行,但是楚云梨身份不同,不行也得行啊。“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12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