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么了?本王说错了吗?”
姜毓会嚷嚷,祁衡也不甘示弱,“你敢直呼本王名讳,简直放肆!”
姜毓瞪着祁衡,简直恨不得掐死他,她自问是个有修养的人,前世叶恪和姜容这么恶心她她都始终维持了一份世家嫡女的骄傲,从不曾失态与人前。今生她才嫁给祁衡多久,已经有多少次她恨不得破口大骂了?
直到今天,终于给她逼得真的失了态。
这还是个从小受皇室教诲的皇子呢,简直是个泼皮,莽夫,混蛋!
太阳落下了屋头,阳光更淡了,风吹来,带着丝丝夜的凉意。
祁衡负手站着,瞧着小丫头这么不说话瞪着她,眼眶似乎还有些红红的,不禁反思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不妥,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能半途而废,该说的还是得说。
“慧娘做事自有道理,你今后好好安分做你王妃,该有你的本王不会亏待你。”
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还要他的施舍吗?姜毓隐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她才不稀罕!
“行了。”祁衡觉着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本王还要赶着出城去,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说着,祁衡就要转身,冷不防就见那小丫头突然扑了上来。
“你……”
祁衡一句囫囵话还没说完,就叫撞得身子一歪,下意识往旁撤退了一步,脚下就是一空。
“噗通。”
祁衡的腿上一凉,整个人已经在水池子里头了。
“姜毓!”祁衡抬头怒目而视,厉声呵斥:“你放肆!”
池子的水不深,只没到祁衡的膝盖,可祁衡站在水里,脚下能明显感觉到池里黏糊糊的淤泥,倘若不是他伸手灵敏,就方才姜毓推的那一下就该是脸先落水,在这池子里裹一身的淤泥起来,那他这个王爷的脸还要不要了!
姜毓站在池边居高临下,道:“我是圣旨亲册的王妃,王爷不如自己先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该先宠爱一个妾室,还是先敬重自己的王妃。”
说完,姜毓的头也没有回,径直便扭头走了。
“姜毓!”
祁衡气得想将姜毓也扭过来按进水里,除了上次太皇太后,这天下谁还敢推他入水,简直反了!
祁衡的脚一拔,可靴子却陷进了淤泥中,猛地用力,只□□自己的脚,祁衡一个踉跄,险些一个屁股蹲摔进水里,险险扒住了池边的太湖石。
“死丫头!你有种!”祁衡冲着姜毓背影扬声怒叱,可没人回应他,主院里的下人远远在廊下门口探头探脑皆不敢轻易靠近,生怕被祁衡的怒火殃及。
“来人!”祁衡大吼,简直想把手下的太湖石捏碎。
……
姜毓把祁衡推进了水池里,这事情做得既离经叛道,又十分胆大包天。那天祁衡湿淋淋从主院出去回书房换的衣服,没来敲姜毓的门也是十分硬气。
当然,这事儿阖府上下也都知道了。祁衡赶着出门换了衣服就走了,也没说要继续找姜毓什么麻烦。
姜毓出了口恶气优哉游哉过着日子,旁边的下人却是战战兢兢,王妃与王爷交了恶,今后会不会彻底失宠,想想府里的水牢和祁衡收拾人的手段,光是想想后脖子就凉飕飕的。
“王妃那日会不会做得有些过了,毕竟是王爷……”
翠袖给姜毓挽着发髻,也终忍不住出口问了姜毓。
“那又如何。”
姜毓套用了祁衡那天的话,那日她也是破罐子破摔,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已经放肆了,就不在意再多放肆一点了。
“王妃就不怕……就不怕……”失宠吗?
翠袖憋着最后两个没敢说。
“怕什么?”姜毓凉凉笑了一声,“原本王爷就未必将我放在心上,都已经是这样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王妃也不能这么说……”
翠袖很想说祁衡平时也没苛待姜毓,上回姜毓装病的时候祁衡大晚上还赶过来守了大半夜来着,怎么能把自己的夫君推进水里呢……
姜毓哼了一声,低头一个个试着妆奁前摆开的戒指。
刘嬷嬷拿了刚点的熏炉来搁在妆台的桌角上,道:“要说这祸根还是在青梧轩里,倘若不是她,王爷怎会来与王妃兴师问罪,就该早早除了那祸根去才好安宁。”
短短的话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狠劲儿,姜毓给自己套着戒指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