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道:“大姐姐保重,我们告退了,改日再来看你。”
送走了这两人,卫兰亭才觉得清净些。她问青梨:“她们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青梨点头道:“也是这样,见面就是冷嘲热讽。不过也不敢闹得太过分,就是打打嘴炮而已。”
卫兰亭想起惠王送芳亭回来时,芳亭那羞答答的样子,心里又些许异样。
“良娣,”青梨唤了她一声,见她不应,稍稍加重了声音:“良娣!”
“什么事?”
青梨道:“太子殿下已经三日没有过来咱们东一院了,要不您吩咐厨房炖个汤送到文华殿去。”
崔孺人禁闭,自家良娣与太子关系僵持着,没得白白让便宜了别人啊。
卫兰亭还没有恢复记忆,太子反复多疑的态度让她不舒服,她也不爱伺候大爷,他不来自己反而清净许多。
青梨一力劝她讨好太子吗,卫兰亭往榻上一趟,“我不舒服!”
青梨叹气,一脸忧心,“良娣,您现在东宫,处处仰仗太子,太子看重您,您才能过得好。你看皇上后宫三千,那些不得帝心的嫔妃过得怎么样,而备受宠爱的贤妃与丽妃又是过得怎么样的日子,你该为自己的往后想一想了。”
卫兰亭坐起身来,认真问道:“青梨,我以前是怎么讨好太子的?”
青梨仔细想了又想,艰难地开口了:“您以前没刻意去讨好太子……”反倒是太子时时讨好良娣。
“这就对了,像太子这样的人,人人都巴结着他,讨好他,我若是低声下气刻意去讨好他,那么在他眼里跟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青梨脸顿时红了,“对不起,良娣,是奴婢太多事了,以后奴婢会注意的。”
卫兰亭“嗯”了一声,然后吩咐她,“今日惠王过来了,未免太子多想,你让多贵去一趟文华殿,把惠王为何而来,以及说了什么话,一一说给太子听。”
青梨呆了:“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不说别人也会给他说的,还不如我亲自让人跟他说呢。”
青梨恍然,道:“那奴婢现在就让多贵去办。”
多贵是东一院侍奉卫兰亭的小太监,听了青梨的好,忙不迭点头:“青梨姐,小的一定把话传到。”
太子忙于太原、大同旱灾的事情,几日都没有进后宅,连太子妃派来问候的人都没见。东一院的多贵请见太子,文华殿守卫差点也将他给拒了。陈安正好路过,他善于体察上意,直接将多贵带了进去。
太子让议事的属官散去,召了多贵进来,多贵长得一副老实面儿,说话倒利索,将青梨交代他的话,一个字不漏地转述给太子。
任谁知道自己的媳妇老是被人惦记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太子恼怒,但这火不是冲着卫兰亭,而是惠王。
惠王早就不是他手足情深的好十弟了。想起近来惠王与丽妃频频的小动作,太子眸色加深,父皇未必不知道十弟的野心与动作,只是为了牵制自己,而故意默许十弟的行为。
太子暗自下定了决心,“陈安,你去请少师与詹士过来议事。”
“是。”陈安立刻答应下来,同时将多贵拉出去。
“慢着,”太子叫住多贵,“传孤的话,让卫良娣保重身子,孤得闲了再去看她。”
这一得闲,就是好多日没有过来东一院,葡萄低声道:“不止咱们东一院,那边的春晖堂也没去,殿下真是太忙了。”
太子不过来,卫兰亭觉得无所谓,但是江氏那边急了,她迫切地想生一个儿子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下子好了,太子根本不进内宅了。
江氏几乎日日都去康和宫侍奉高充容,高充容作为婆婆享受了江氏的服侍,但还是不满意—江氏没给她添个孙子。
这日江氏去看望婆母,照旧是谦卑地服侍高充容,端茶送水不在话下,捶背捏脚,跟宫女抢着做事,高氏看着她就突然叹了口气。
江氏心里一颤,不安地问道:“母妃,您怎么了?”
高充容道:“我知道你孝顺我,只是孝顺不止是体现在你现在做的事情上,生儿育女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