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不明就里,照旧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娘娘,您趁热喝。”
江氏将药碗推开,“我不喝。”
“为合不喝?大夫说男女同房后喝这汤药最易助妇人怀孕了,您快喝了它吧。”
江氏眼睛掉下来,泣道:“乳娘,不是我任性啊,只是喝了也没用,殿下他昨日并未与我同房。”江氏伏在床上痛哭起来。
乳娘愣了愣,道:“您别难过,或许是太子殿下太忙了,男人嘛,有时候太忙了,是这样的。
“真的?”
“是真的。”乳娘点头。
江氏难过起来,“乳娘,我现在好累,每次我娘进宫看我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有没有喜信,我去康和宫服侍母妃,母妃也问过有没有喜信,殿下不配合,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总不能变出孩子来吧。”
乳娘绞尽脑汁安慰她:“这事急不来,要慢慢来。”
“慢慢来,要是让卫氏与崔氏赶在我前头生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她们生的是庶子,比不过您生的,再说东宫彤史最近也没记载太子宠信哪位,您就别多想,好好侍奉太子,以后肯定能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殿下出来的。”
乳娘的这一通安慰,总算让江氏心里好受了许多。
……
太子两日没有过来,卫兰亭无所谓,每天悠哉悠哉日子照旧过。这几日天都没有放晴过,一直朦朦胧胧下着小雪。卫兰亭白天的时候去贤妃那里作伴,贤妃的长宁宫很大,还带着一个很气派的花园。卫兰亭兴头大好,冒雪采摘了红梅做梅花酿,玩得不亦乐乎,差点连太子是那位都忘记了。
她没把太子放在心上,青梨与葡萄两人可不敢。青梨绣了个精巧的荷包,荷包面上是一匹正在奔驰的枣红色的马。
葡萄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十分不解:“你怎么给绣了一匹马,良娣不是说要水鸭吗?”
“这是给殿下的。”
葡萄瞪大了眼睛,指责道:“好了,你居然有这个心思,青梨,我算是看错你了!”
“哎呀,我没有。”青梨忙解释,“你看看,这马儿的眼睛都还没有绣上,我准备拿去给良娣绣,然后让良娣拿去送给太子殿下。”
葡萄抚掌道:“这还差不多!也让太子知道我们良娣的一片心意。”
两人把荷包拿过去给卫兰亭,卫兰亭只看了一眼,懒懒地说:“青梨,你何不好人做到底,把它给绣完了算了?”
青梨苦笑:“若都是奴婢做的太子也就不稀罕了,须得是您亲身做的,太子才会喜欢呢。良娣,马儿的眼睛很好绣,您就麻烦一下吧。”
葡萄在一边帮腔,卫兰亭忍受不了这两个丫头的碎碎念,只好接过针线,把马儿的眼睛绣上了。
“绣的真好,真是点睛之笔呢,让马儿仿佛活了过来一样!”青梨说。
“就是,比那真马儿还要威风!”这是葡萄的话。
她们一唱一和,卫兰亭都快以为自己是织女转世了。
然而,没有得意多久,到了傍晚时分,卫兰亭突然觉得头昏脑涨起来。青梨忙请了御医过来,御医诊断后,道:“良娣是受了风寒,先吃上几服药再说,只是别再冻着了。”
葡萄自责的要命,“都是我不好,良娣要去玩雪,摘梅花,我不但不劝止,反而撺掇她一起玩,是我的错。”
卫兰亭头痛得厉害,不忘宽慰她,“跟你无关,我想做什么一向是谁都劝阻不了的。”
“哼,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门外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卫兰亭心里哀嚎一声,他怎么又来了,自己可不愿意伺候他这个情绪变化无常的大爷。
她把眼睛一闭,直接装鹌鹑。
太子走到床边坐在,把手背覆在卫兰亭的额头上,冰凉的手背触碰到滚烫的额头,太子不禁皱了眉头,怎么这么汤?但于卫兰亭来说却很舒服,她将额头在太子手上蹭了蹭,觉得舒服极了。
太子已经知道她这两日做了什么,有心想训斥她几句,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弱,偏偏不爱惜自己,冰天雪地到处乱跑,但是看她烧的脸色通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叹息一声,“你就是欠个人狠狠地管教你!”
卫兰亭以为他要训斥自己,睁开眼睛,扁着嘴巴,声音软软地说:“九哥哥,我头疼,你就是想骂我,也该等我好了再骂呀!”
太子哭笑不得,说:“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等你好了,一准儿把疼给忘了,就该趁现在好好训斥你,让你长长记性。”
他的手背被卫兰亭的额头烫热了,卫兰亭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冲太子一笑,“这样凉凉的,舒服。”
太子心里早就柔软成一片了,但面上努力保持肃然,卫兰亭吃了药,昏昏欲睡,她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哝咕:“你想训我就训吧,反正我现在不舒服听不进去,醒来就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