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屈颂发现,当她不着胸带地走路时,它几乎已经可以发出轻细的抖动了。
这让她既害怕,又好奇,还有一点羞耻的骄傲感。
不过这样的骄傲没有持续太久。屈颂又多看了眼自己的干馍,想起素女的轻袍软衣之下的饱满柔嫩的蜜桃,想起今日下车之时,公子长庚对素女投去的停留了不止一眼的目光,不免一阵心堵。
扮男人久了,男人的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他看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屈颂气馁之余,忍不住感到有过火气积郁于胸,变成了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说不明的淡酸。
这屋外均是孟鱼派来的人把守着,四周静谧无声,这个时辰了,想必公子也早在宫宴上喝得烂醉如泥,不会有任何传唤了,谁料,这个时候原本安静如死的夜里,咻咻地燃起了火把!
望着外面通明的火光,屈颂心生一凛,哪里还顾得上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匆促地从浴桶里爬出来,捞出了裳服穿戴在身上。
她看了眼自己的胸前。来不及再脱去亵衣穿上胸带了,但以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会露出端倪,屈颂又忙去把床上铺的大氅拿起,严实地罩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时辰,这么大的阵势,难道是公子长庚……
屈颂才穿戴好裳服,寝屋门不问便开,一股卷着冷气的早春寒风直往里奔窜。
屈颂脖颈一凉,瞬间便打了个寒噤。
长腿长臂、面容端严的公子迈了进来。
公子长庚平日里所穿无不是大红大紫裳服,今日又是一身华丽深红长袍,腰间配玉,长发披向背后,愈发显得英气而俊美。
他的目光一眼就扫到了屈颂的身上。
“哆嗦什么,怕吾,还是做贼了?”
身后的良暗暗叹了口气。
谁知道公子那张嘴,怎么半个好话说不出呢。
明明是在意着先生的,方才还怕身上在宫宴上染的酒气熏着了屈先生,特意回去换裳了,屈先生也发现了吧,公子现下这身深红锦衣,与他黄昏下车所穿那身不同了,换裳之后,犹觉酒味浓醇,还特意在身上熏了百年檀香。
良叹了口气之后,暗中闭上了眼。
屈颂已经许久没洗得这么痛快过了,今日终于支走了翠,得空沐汤,正要洗刷去一路的风尘,美美地睡上一觉,谁知深更半夜公子长庚不问自来。整座晋宫都是他的不假,但也不能不知会一声,就大喇喇这么闯进来,若不是有孟鱼特意命人放的信号,她恐怕要被当场撞破。他人来了之后,又是这么一副口吻语气,很难不让人生气。
屈颂克制着自己,说道:“适逢沐浴,听屋外人声大作,知是公子前来,怕一副狼狈面孔污了公子双目,是以惶惶。”
她身上很冷,忍不住又把大氅拢紧了一些。
长庚正要上前,这时也想起自己带了乌泱泱大群人堵在蘼院内院门口,妨碍他们说话,心中顿生不悦,手臂往后一挥,“全部退去。”
虽然有自己在,这些聪明的都可以装作目盲耳聋,但这小东西实在是面皮极薄的一个人,怕她会不自在,公子长庚让众人退了,良离去之时,甚至还贴心地为公子和屈先生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了,屈颂看着倚门而立的公子长庚,呼吸微微屏住了。
周遭静静的,她沐浴时不喜烛火过亮,只疑心会有人偷窥,黯淡的烛火更让她心里感觉到安全一些,这时候烛火快要烧完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火苗不留神落在了油上,砸出大团的火花,嗖的一声,顿时迸裂开来。
跟着,室内陷入了一团暗。
这时公子长庚恼火的声音传了过来:“烧的是什么蜡烛?吾宫殿中的东海鱼油为什么没有?”
这话听得屈颂额头一跳。
当初公子长庚把她弄来蘼院,纯粹是出于一种打发的心情,这宫里的人谁不会看脸色,知道公子不喜欢,还硬往里塞好物件?孟鱼出面的时候倒是能弄来些东西的,但公子长庚宫里烧的鱼油,那就是妄想了。
屈颂正要回话,这时,那边又传来了公子长庚磨牙的声音:“不行,你本为吾之侍童,理当伴吾左右,吾明日还是把你弄到碧幽殿里来,谁知姬幽那厮到底……”
后头的话渐渐低了下去,屈颂已经无法分辨了,但听到公子长庚说要把自己调回碧幽殿,却着实是吓了一跳。
“公子,你说什么?”
公子长庚恼羞成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黑灯瞎火,吾来找你说话,连你的脸都看不见!”
屈颂猛地抬起头,黑暗中,只辨得出窗边修长的轮廓,她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似乎没甚么好替代吃醋这词。
这词太好用了,又形象,还是不改了,默念三句,咱这架空,咱这架空,咱这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