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迟到了,四个人就没打算再赶回去了,慢吞吞的走在校道上,思雀手里的衣服被程申卫拿过去了。
“旦旦,你没事吧?除了手腕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文旦希摇了摇头,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
“那我们先去一趟医务室,学长,程申卫,你们先回去吧,程申卫你帮我们跟老师说一声。”
程申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文旦希,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应了一声好。
“学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说完思雀笑了一下,“好像总在说谢谢你。”
关耶溪嗯了一声,“没事。”
文旦希和思雀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看见她们,抬了抬眼镜框,“你们怎么了?”
思雀牵起文旦希的手,把她的手腕露出来给校医看。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校医去冰柜里捣捣鼓鼓,拿了一个毛巾包着一块冰,放在文旦希的手腕上,“来,冰敷一会儿,二十四小时之后可以用热敷,我给你药你回去喷一喷。”
从校医室出来,思雀拉着文旦希的手,“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她看得出,从回来之后文旦希的情绪就不高,去散散心可能会好一些。
“反正已经这会儿了,不如等下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文旦希揉了揉她的发顶,露出一个笑,“好。”
因为今天下过雨,雨停了之后天空中就密布着片片积云,晚上的风就显得很是凉快,仿佛还带着雨水的湿意。
操场上只有两盏高高伫立的大灯,一左一右足以把整个操场照亮,跑道围着的足球场上,青草尖尖仿佛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风拂过耳畔,抚起耳边几缕发丝,吹的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手挽着手,在跑道上慢慢地走着,不说话也很自然。
“麻雀儿,我外公以前常常跟我说,我妈妈做他女儿的时候是多么知书达理,成绩优异,他跟外人说起她的时候都是止不住的自豪。”
文旦希看了一眼天空,云朵快速的移动,弯月被遮住又显现,轻叹了口气。
“可我想象不出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是这样,没有丝毫的主见,好像没有灵魂,只听文故青的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文故青喝了酒要打我,她就在一边捂着文子晟的眼睛,扭过头不看,好像这样我就没有被打一样。”
“你知道吗?我十岁以前没有读过任何书,文故青说我是个赔钱货,不让我上学,家里的钱都要留给他喝酒,还要留给文子晟读书。”
“直到我被外公接走,是外公把我缺失的教育一点点补回来,让我跟上同龄人,带我到学校。”
思雀听着,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伸手抱住文旦希。
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些痛苦也不是她说一两句话就可以消失的,这些都像针一样,切切实实的扎在文旦希身上,也许时间可以让它们慢慢好起来,但每一次回想都会想起那种痛。
等文旦希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思雀才放开她,改而牵着她的手,“旦旦,今天那个是你小舅舅?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她那时候离得不远,听见了文旦希叫的那声小舅舅。
文旦希的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嗯,他是我小舅舅,是我外公收养的孩子,也是我现在的监护人。”
“可是他看上去好年轻的。”
“他比我……大十岁……”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