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觉得裴拾茵这个人很奇怪。
明明说了不?要画,结果拿了苏棉的笔后,一刻也没停下来,苏棉让她去旁边的新画纸上画,她也不?要,非是坐在苏棉身后,把?苏棉画纸上的空白全画完。
四开大的画纸,远处有模糊的木棉树,近处有模糊的绿叶和边角模糊的花,裴拾茵把所有都处理得模糊,只凸显了苏棉那朵又大又红的木棉花。
最后一笔完成?后,苏棉对她之前的那个裴拾茵画画普通的看法,有了另外的理解。
“你学过画吗?”
裴拾茵把笔放在一旁:“学过几?年。”
苏棉点点头,像裴拾茵这样的家庭,小时候一定培养了很多兴趣爱好。
西瓜汁还剩点,苏棉有些喝不?下了,朝裴拾茵那边递。
她原意只想让裴拾茵帮她拿一会儿,她好空手把?围兜取下来,但裴拾茵却没有接,甚至误会了她的意思,低头吸了一口。
没多久,塑料杯传来空气与饮料混在一起的沙沙声,西瓜汁被喝完了,苏棉低眸看着?裴拾茵浅粉的唇离开,露出大红色的吸管来。
“咬成这样。”裴拾茵看着?扁得不?成?样的吸管,和上头的数个牙印,又说了个无关紧要的话:“十一月了,西瓜还这么?甜。”
苏棉没缘由地脸一热,也想吸一口,她凑上嘴去,才想起饮料已经喝完了。
裴拾茵按铃叫来的服务员,苏棉把?空杯子丢进垃圾桶,拿起手机看,已经快五点。
外头的天渐渐暗了下来,DIY室开了灯,夜晚气息渐浓,服务员进来前,苏棉把?围兜取了下来,并戴上了围巾和帽子,准备离开。
等裴拾茵把她放在桌上的外套穿上,苏棉才发?现,那儿还有一杯未开封的饮料。
依颜色和包装,苏棉猜是咖啡。
“你好。”
门外的服务员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
“两位画完了是吗?”服务员客气地询问。
裴拾茵嗯了声,从大衣里把?头发撩了出来,顺带轻轻一晃脑袋。
“这个画,我们可以带走吗?”裴拾茵问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可以的,我们这里还有提供画框,您可以现在直接带走,也可以先将画放在我们这,等颜料干了,我们再放进画框里。”
裴拾茵没多想,问:“画框在哪?”
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大厅,您可以选喜欢的,到时框好了,A市市区免费送货上门。”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商业化了,服务员介绍完突然自来熟了起来,笑着?指着?架上的画:“画的很好呢,好美的木棉花。”
裴拾茵笑了笑,轻轻一拉着?苏棉的围巾,把?她拽过来些。
“她画的。”
苏棉听后补充:“我们一起画的。”
裴拾茵又说:“中间那朵大的是她画的。”
苏棉躲在裴拾茵身后笑了起来。
整副画最难看的就是她的那朵花了,说一起画的就好了,干嘛还指出来。
没在小教室多逗留,苏棉听服务员违心地又夸了几?句,三?个人去了大厅。
大厅西侧有两个玻璃门的柜子,一个柜子里摆放了各种尺寸的画框,另一个柜子是放陶艺的盒子。
裴拾茵和苏棉站在画框前,开始认真挑选。
苏棉指着?一个绿色的框,问裴拾茵:“这个怎么样?”
裴拾茵摇头,直接拒绝:“不?好,和我的办公室不?搭。”
苏棉听后一个惊讶:“你要把?画挂你办公室里?”
裴拾茵被她突然大声的话逗乐:“怎么了?”
苏棉虚指一下小教室:“好难看的。”
裴拾茵捏了一下苏棉帽子上的球:“不?难看。”
她说完招生叫来服务员,告诉她要那个浅灰色的框。
离开前,苏棉抢着把?画框的钱付了,两人乘上电梯后不久,苏棉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要把?那副画挂进办公室?”
人来人往,裴拾茵的品味会不?会被旁人闲聊。
裴拾茵:“我准备把?书架旁的那个画换成你的。”
苏棉回忆了一下:“那个雏菊啊。”
“嗯。”裴拾茵说:“都是花。”
裴拾茵这回答其实不?太能说服她,裴拾茵能买的都是什么?画,苏棉心底是清楚的,她这个只有颜色对头的木棉花挂在办公室里头,像个什么?样子。
但她张嘴半秒又闭上。
办公室是裴拾茵的,那副画裴拾茵也参与了一半,她好像没什么?立场劝她。
出了电梯就是广场,不?知从哪来的狂风一吹,苏棉被晃得差点没站稳,裴拾茵拉了她一下,苏棉转头见她的外套被风吹得打开了点。
裴拾茵这样拉,好像要把?她拉进怀里,用大衣将她包住。
苏棉几?乎就要顺势钻进去,可裴拾茵却抬起手来拢平大衣,像是突然关起的一道门,把?苏棉关在外头,叫苏棉停住了脚。
她抬头看裴拾茵,见裴拾茵伸手过来,把?她的围巾拎了起来,在脖子上多绕了一圈,将她的半张脸都包了起来。
“冷吗?”裴拾茵问她。
苏棉把?手放进口袋,摇头:“不?冷。”
苏棉买的是八点十分的电影票,时间充裕许多,晚饭吃了中餐,苏棉像模像样地点了面,并要了个小蛋糕,店员得知生日后,给?她放了生日快乐的歌曲。
苏棉第一次把生日过得又忙又懒散,看完电影后,两人默契地不再安排其他活动,叫了车回苏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