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时?加场,巡演持续了一个?半月。
在这期间，国内的金曲奖颁奖典礼正在如期举行。那是某天凌晨，赵哥夺命连环call到了季寻手机上。小臭脾气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死皮赖脸搬到了南栀的酒店一起住,顺便把?房间升级成了套房。
那天他的手机丢在客厅，一响起来没完没了，左右两个?房间同时?打开门。
两人睡眼朦胧站在门边上互相对望。
南栀揉了揉眼睛,驱赶睡意：“谁找你啊。”
“不知?道。”他也很?烦。
手机又持续亮了几秒，季寻垂着眼皮站在桌前，面色晦暗：“赵哥。”
南栀看他起床气极重,为赵哥开脱：“说不定有急事。你陪我在外边那么久了，总有事要找你。”
他乖乖嗯了声，接起电话的瞬间声音又变了一变。
“你最好?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冷硬得像在经历春寒料峭。
南栀靠在门边,与他几步之遥。
她轻轻咳嗽一声,那边看过来,脸色缓和几分：“没什么,你说。”
片刻之后，他抿了下唇：“就这？你以为我这里几点？”
眼看脾气又要起来,南栀无奈叹了口气,过去捏了捏他的手心。
那里好?像有个?开关，只要她一碰,一捏,就起效了。
南栀这会儿也完全醒了，坐在沙发扶手上静静地听他打电话。她低着头一根一根把?玩他的手指,才玩到无名指，他那边就讲完了。
无名指往里缩了一下，他问：“好?玩吗。”
“好?玩。”南栀仰头看他,“赵哥叫你回去了？”
因为刚才那通吵醒人的电话，他眉头还锁着：“没。就跟我说记得看颁奖。”他说完又满脸不耐地补了一句：“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烦人。”
他没兴趣不代表南栀没兴趣。
南栀很?少看这些?，原本就充满好?奇，更何况还能看到男朋友获奖。她顿时?来了精神：“能看吗，在哪儿看？”
前后就是换了个?人的工夫，赵哥说的时?候季寻还满脸不耐烦，换成南栀，他恨不得立马把?直播捧到面前来。要是赵哥见到这场面，必定痛心疾首。
季寻算了算时?间，坦言：“还得有几个?小时?才开始，不急。”
他问：“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南栀看了挂钟，摇头：“不要了。我得去跑步了，跑完步上早课。”
她过得实在太规律，十年如一日保持这样的作息毅力惊人。
连带着日夜颠倒的少年都被她带的正常了许多。套用丁思贤那些?人的话就是——我们弟弟现在可真?几把?阳光开朗。
“阳光开朗”的某人顶着倦意挪动一小步：“我也去。”
这些?天都是如此。
南栀在酒店健身房跑步，他跟着。去外边慢跑，他也跟着。逐渐已经习惯了身后有条小尾巴。偶尔在餐厅碰到舞团其他人，有人红着脸发出充满深意的呼声，南栀也已经泰然自若。
每次有小姑娘揶揄：“栀子姐，你男朋友好?粘人哦。”
南栀就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是啊，没办法。”
身后粘着的某人冷着张脸，不说话，但步子跟着更紧了些?。
看到他们成双成对出来跑步，众人见怪不怪。
距离巡演结束还有最后两场，这天出来正好?碰到老徐。
老徐招招手叫南栀过去。
碰到徐老师，季寻也没办法，在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眼睛追随着女?人的背影一直到转了个?弯，被屏风挡住。
那边老徐也觉得好?笑，难得开了句玩笑话：“出去跑步都一起？平时?都这么黏的？”
南栀一秒就明?白她在说什么，笑：“也不是。这次出来他又没什么事，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了。平时?在国内不这样。”
“不影响工作就行。最近你状态也挑不出刺儿，很?完美。”老徐说着面色严肃起来：“叫你过来跟你说件周盈盈的事。我想?了又想?，不想?白白糟蹋了这棵苗子，等这次巡演回去，我先调她去分支部磨磨心性。待她彻底想?通了，再拉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南栀摇头：“我没什么别的想?法。”
分支部不像分管舞团，在舞团的直接管理下。分支部有自己的经营模式，真?要说的话，类似于?京官下放至地方。老徐是打定主意先叫她吃吃苦，磨炼磨炼。
老徐见她不反对，继续道：“到时?候只说是人员调动，你压下的那件事就不通报了吧。”
南栀：“好?。”
她重感情，自然不想?让周盈盈在她衣服夹层里放图钉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既然人都要走了，走的时?候好?歹能保全点面子。舞团的人或许会猜测，只是她们不知?来龙去脉，猜来猜去不过就是之前竞争上岗的那件事。在那件事上横竖已经社死一次，再来一次伤害被降到了最低。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算是对周盈盈仁至义?尽。
花了几分钟说周盈盈，之后又聊了聊巡演回去的事儿。
南栀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季寻身边多了个?人。隔那么老远的距离，都不用猜测，就能从他脸上读懂三?个?字，别烦我。
甚至不用他开口，南栀就能猜到下一秒，他能顶着这副欠揍的神情万般不耐地问对方：“什么。”
十几米开外，季寻确实被南栀猜得透透的。
他揉了下后颈眯眼：“什么。”
“我是说地陪。”站他面前穿方领小洋裙的女?人说，“我们收费很?合理的，而且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给你更优惠的价格的。来这边玩的国人几乎都会找我们旅行社，不要了解一下吗？或者我们可以先加个?联系方式，你需要再找我？”
“不要。”他断然拒绝。
女?人丝毫不气馁：“先生，你真?的可以了解一下的，我们在国外做的很?大，评价也非常好?。要不我给你简单介绍下吧？”
就季寻这个?脾气，能在他说出不要之后还死缠烂打的人没几个?。
他被气得直想?笑，深吸一口气最后灵魂躺平：“行，你说。等说完我再拒绝。”
要不是姐姐常说他脾气臭，他还真?想?破罐子破摔下去。
态度都摆的这么明?显了，总不会还有人读不懂空气吧？
结果女?人果然不让人失望，喜上眉梢：“我们都是包车接送的，你想?去什么地方玩都可以由我来地陪，这是我的微信号，我们——”
成，又绕回来了。
季寻彻底没了耐心。他挥手叫来大堂经理，用英文一本正经地说：“我在你们酒店感受到了人身威胁。”
经理一听满脸惊讶：“对不起先生，请问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女?人：“这位女?士对我欲行不轨。”
“……”
南栀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同人家说：“我很?害怕，我说了不要她还是一个?劲地跟我搭话，我的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