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王爷出来了。”
张望的人群里,有人眼尖,看到梁君末匆匆赶来,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楚云闲动作一顿,稳住身下的雪兔。
梁君末赶的急,气息微喘。有老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梁君末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住,并没有解释。
青儿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眉开眼笑,扶楚云闲下马。等候多时的司仪递上红绸,一头给楚云闲,一头给梁君末。
等两个新人都在门口站好,这才高声道:“吉时道,请新人入正堂。”
梁君末攥着红绸,目不斜视,一直盯着脚下。男子拜堂不需要丫鬟随行,青儿和赵怀他们从侧门入正堂。
戚国男子成亲的喜服都是白衣外罩红纱,楚云闲气质冷然,俊美无双。梁君末高大英俊,气度不凡。二人都是一样的好样貌,让观礼的人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好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
说着要给梁君末拖延时间的梁君时姗姗来迟,他身后跟着一位锦衣公子,王府的人对这人并不陌生,看见他随梁君时从内堂出来也不奇怪。相反,从侧门进来,和赵怀站在另一侧的青儿惊讶的瞪大眼。锦衣公子也看见青儿,对她微微一笑。
青儿心中万马奔腾,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今日一定吹了妖风,不然她们家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人阁主,怎么舍得迈动步子出门,跟在二王爷身后,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青儿越看越觉得自己眼神出了问题,这一定是个假阁主。
假阁主对青儿的怀疑毫无感觉,梁君时却没有办法忽视,好在很快新人到堂上,把青儿的视线暂时拉过去。
拜堂的礼仪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三拜天地,三拜高堂,夫夫对拜。唯一的不同在于新人不用入洞房,而是直接开宴,让新人敬酒,之后才是入洞房。
梁君末一直都很紧张,夫夫对拜的时候完全不敢看楚云闲的眼神,迎亲的那几个公子觉得怪异,相互窃窃私语。等司仪喊礼成,梁君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一拥而上的公子们拉着去喝酒。手里的红绸没松开,楚云闲被拉了一个趔趄,下意识松开手。
感觉到红绸的另一头失去重量,梁君末心里无端的空了一块,朝楚云闲看过去。见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不舒坦,抬脚就要过来拉他。
“王爷,你以为我会让你过去吗?”薛倾上前一步,拉住梁君末的胳膊把他拽回来,拦住他的去路,阴测测的笑道:“上次我大婚,王爷干了什么可还记得?”
围住梁君末的几个世家公子里,只有薛倾成亲,现在听见他这样说,大家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梁君末嘴角一抽,他隐约记得上次薛倾大婚,娶的是户部官员的女儿,戚国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他们几个里薛倾第一个成亲,当时玩心大起,他带头闹洞房时把薛倾桌上的合卺酒换成合欢酒,闹的新娘子羞红脸,新婚第二天就把薛倾赶出房门。
薛倾因此一个月没能进房,气的吐血。等他娘子好不容易原谅他,却查出有身孕,太医建议忌房事……因为这事,薛倾被身边的人取笑很久,心里一直对罪魁祸首的梁君末恨的牙痒痒。
现在薛倾终于逮到复仇的机会,梁君末不用深想也知道今夜在劫难逃。但薛倾就这样把他拉走,留楚云闲一个人在原地,人生地不熟……
“楚将军就不劳你费心,青儿答应帮忙照顾他。”薛倾见梁君末的视线一直往楚云闲那边看,挡住他道:“看在楚将军的面子上,我们不会让王爷你太难堪。但你害我刚成亲就禁欲的仇,不报怎么行?”
食髓知味后禁欲才是最大的折磨,也难怪薛倾记恨至今。以薛倾这一路对楚云闲的了解,他们想闹洞房的时候做点什么,难度太大。还不如现在就开始报复,有青儿替他们拖延,灌醉梁君末不是问题。
梁君末的挣扎很快被大家压下去,以他的身手,要在这几个人面前脱困,根本没有可能。
楚云闲站在原地,举目望去,除了青儿和赵怀,他熟悉的人少之又少。青儿没有走,还在他身边站着。
“看来大王爷暂时是不能脱身,楚将军可愿意和在下小酌几杯。”跟在梁君时身后的俊朗公子迈步过来,青儿面色微变,俊朗公子挥手让她退下。
青儿面露难色,阁主的命令她不能不听,但楚云闲在此地就只有她一个相熟的人。把楚云闲一个人丢在这里,青儿担心他尴尬。好在青儿迟疑这几息,梁君时已经摆脱其他客人的纠缠,快步走来。
相隔不远,梁君时知道发生了什么,安抚青儿道:“无妨,你先下去。”
青儿点头告退,俊朗公子不满的嘟囔道:“明明是我的手下,怎么反而只听你的。”
梁君时假装没有听见,给楚云闲行礼道:“小弟君时,见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