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雪声不止,而屋内只有烛火发出的“毕剥”声响。
江小满听荣廷在一旁道:“媳妇特别俊,性格又乖,孩儿很喜欢,相信您也一定很喜欢。”
“您若有何想嘱咐,还请说一声;倘若没有,孩儿要与媳妇拜堂了。”荣廷道,“那家伙傻呼呼的,还不晓得要跑,如果晚了点他明白过来了,跑了,那我就没媳妇,不知得往哪里哭去了,所以得赶紧的。”
江小满轻声笑了起来,荣廷等了片刻,又道:“看来娘亲没有意见了。”
“我有意见。”江小满出声道,“我都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怎么能和你成亲?”
“放心罢,你未来夫君的脸可是连仙人都夸赞的,你绝不吃亏。”荣廷道。
“真的?”
“骗你的,我可丑了,所以媳妇只能靠抢。”荣廷道,“好不容易抢了个天下最俊的媳妇,可不会让他跑了。”
江小满又笑了起来。
江小满的手上被塞了一条红绸,他牵着那条红绸,知道红绸的另一头就在荣廷手上。
“一拜天地。”荣廷道。
江小满头上盖着红盖头,也看不清方向,他傻傻向后转,还转错了边,被红绸缠住,忙又往反方向转。他听见荣廷在一旁轻笑,忙赶紧站好。
两人朝屋外的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回前方,一同拜下。
剩下最后一拜,两人面朝彼此,认认真真朝彼此拜下。
“夫妻对拜。”
都拜完了,江小满心脏噗通狂跳,就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荣廷却没再说什么,江小满悄悄拉动红绸,红绸另一端也回拉了一下。他站在那,感觉到红绸一颤一颤,荣廷拉着那红绸朝他靠近。
荣廷一点一点接近,最后他从红盖头底下的缝隙了看见了荣廷的鞋。
一只手摸上了他盖着红盖头的脸,摸索着唇的位置,下一秒,荣廷一把扯开红盖头,精准地亲住他。
他仰头,伸手环住荣廷的脖子,忍不住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什么呀,这不长得挺俊的么?”江小满摸摸荣廷的脸,又打量荣廷。荣廷帮他换上了一身红色喜服,自己也穿着喜服,红衣配美人,看得他怦然心动。
江小满道:“可惜是个臭瘸子……不过也没办法了,都成亲了,也只能认了。”
荣廷笑道:“就算你不认也不行,曾有一个得道高人告诉我,我会与自己成亲的对象携手一生,白头偕老,所以这生你是跑不掉了。”
“还有来世呢。”
“这巧了,那得道高人还告诉我,我们是缘定三生。”
拜完堂,江小满这才看清楚四周,发觉自己身处祠堂之中,而面前是贤妃的灵位。
江小满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在心里向贤妃祈求,祈求她保佑荣廷一生平安。
外头的风雪已经停了,两人牵着手走在皇陵外的雪地上。
荣廷将自己与皇帝商谈的结果告诉江小满,江小满听着,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刚才你来抓我时,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是谁?”
“那是一个暗卫,放心,他就在一旁替我说了那句话而已,没碰你。”
“你还找了旁人陪你胡来?你要不要脸啊!也不害臊!”江小满服了。
“有什么办法?”荣廷无辜道,“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好好布置。下次吧,下次再好好成亲。”
“还来?”
“那是当然,今后势必还得在天下人面前好好与孤的小仙人成亲。”荣廷道,“只是一想到那不知还得等到何时,孤便难耐异常。孤等不到那日了,只能偷偷将你抓来私拜天地,你不恼吧?”
“怎么会恼?”江小满原本还瞪着荣廷,此时臭脸一收,笑着跳上荣廷的背要荣廷背,“恨不得让全天下知道这臭瘸子是我的。”
荣廷也笑了,背着他走在雪地里,走出一列深深的脚印。
两人到底没有立刻离开皇宫,江小满的九九消寒图持续画着。
九九消寒图剩下最后一字时,春天已至,下水道工程开始动工了,江小满也在最后的日子将供众人学习的小册子整理完毕。
万事打点妥当,终于某日天还未亮,荣廷与江小满拜别皇帝,悄悄出宫。
“先去找云梦玩吧,上次她说她和杜寻风在一个城里住下了,那里可好玩了。”
“行,你想去哪就去哪。”
两人坐在马车上,前头同光赶着车。江小满揭开帘子探出头去,天还未亮,一切看起来朦胧不明,唯远方有些许光亮,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那。
马车行经,只见姜可骑着马,背上也背着行囊。
荣廷眉头一皱:“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