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前因后果,三郎又气又怨,都怪这恶匪,钱货两讫便罢,还好甚么美色,硬要把他捉去!
可怜他还中了妖邪的伎俩,若是作甚么反抗,反倒害了自己!
马蹄哒哒,匪头拢着三郎进了寨门,小弟们欢喜迎上,见到匪头的怀中的美人皆是一呆。
匪头不悦的眯眼,反手将三郎按在怀里,那张倾城绝世的美貌便被遮得严严实实,他扬声道:“从今往后,这便是我尹某的压寨夫人,你们二当家!”
三郎觉着丢人,又烦他这般善妒,手一扬撕了一块粗布,掩住了大半面貌。
匪头合了心意,眉飞色舞的偷了个香吻:“甚好甚好。”
说得好似他为悦己者掩容,三郎恼怒,如跳脚猫咪一巴掌盖了上前:好甚么好!
落到实处又成了软绵绵的轻抚,三郎嗔道:“长夜漫漫,着甚么急啊。”
三郎被自己如少女般的莺啼震慑住,颓然掩面,不再说半句废话。
进了厢房也掩着面甚么话都不讲,匪头还以为他入水着凉身子有碍,担忧道:“怎生这般闷闷?”
还不都是你害的!
三郎狠瞪他一眼,看在匪头眼里便成了一汪春水,含情脉脉。
匪头情不自禁的上前,想着学那些文酸书生说说情话,没料想,美人一个翻身面朝里,不理他了。
匪头不解,在床沿坐下,翻过他的肩膀:“又生甚么气?”
三郎瞅着床边的帘穗,面色冷淡,半点话也不讲。
匪头拧着眉毛不大理解,横眉冷对的是他,粉面含春的也是他,这到底是愿,还是不愿?
然,三郎则是神游物外,他不愿被妖邪所制,细细思来,不闻不问无视无觉方为上策。
这着实惹人不快,匪头气极反笑,扯下帘绳,欺身而上。
三郎脸色不变,只是往后缩了两寸,道:“脱鞋。”
匪头一愣,解了履,挑开他的衣襟,亲吻他的唇瓣,三郎不主动也不反抗,只是眼神空洞,静静的望着床廓上的雕花。
唇分,美人如画,秀色可餐,可他怎么就这么不得劲。
匪头暗生闷气,径直下了床。
三郎莫名松了口气,听了一会儿帘外的动静,偷摸着下了床。
如何逃,也不知这山寨严是不严。
三郎这般想着,指尖刚抵上门框,谁料,那隔扇猝不及防就开了。
三郎惊得后退了三五步,就见那匪头拿着一盘果饯又折回来了。
“荒郊野外没甚么好东西,也就野果多些,晾晒做了些蜜饯,”果碟放上几案,匪头抬着这物件上了床榻,“尝尝看?”
三郎蹙眉,不知这人又打着甚么名堂,但……
他瞥了瞥那案几,喉结动了动。
一整天没吃东西,还真有些饿了。
他捡了块杏子放到嘴里,甜得很,不自觉皱眉。
“不合心意?”匪头试探着问道,“要不我让厨娘给你备些肉粥。”
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是一流,三郎冷淡的嗯了一声。
匪头心下欢喜,径直出了门,吩咐厨房做粥。
荒林野寨居然还备着厨娘?三郎撇嘴,心中腹诽道:定是那恶匪抢上山的!
这心思一转,他有了主意。
三郎出了厢房,回忆着往寨门踱去,半路又被山贼没截了道:“二、二当家的,您要往哪儿去啊?”
他平日里最烦那些直盯着他看的世俗小人,各个只图美貌,内涵修养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