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阙宗主说笑了,我道衍宗岂会同?鸡鸣狗盗之徒同?流合污。”
来人一身素净的长袍,眉目慈和,仙风道骨,瞧了眼地上怪异的尸骨,不甚在意地笑道,“方才不过小试新制的符篆,令阙宗主受惊,多有得罪,还望阙宗主海涵。”
这番道貌岸然的鬼话毫无可信之处,双方心知肚明。
“原来如此,贵宗制符之法?又有精进,可喜可贺。”阙清云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地,面色平静地回答道。
刚才那场短暂的交锋被归为不期然的意外,便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有轻风自殿上吹过,夹杂着?四周环境中古怪复杂的味道,而置身其间的两人,都不为所动。
“在下今日来此,是代表仙宗同?盟,向阙宗主呈递请帖。”片刻后,是那悬立于横梁上的人再开口。
说罢,他拂袖轻扫,巴掌大的黑影掠空而过,向阙清云飞来。
阙清云手腕一转,便将此物托在剑尖,并未允其近身。
这是一张铜制的请帖,内附仙宗同?盟的特有印记。
此举,也算承认了阙清云听澜宗宗主的身份。
“有劳阁下。”
阙清云收好请帖,应下邀约。
再?转眼,那道白影倏然随风而散,不见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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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潋心御剑之术学得不精,一路走来,全靠双腿奔行。
饕餮速度极快,所过之处只余一道残影,玉潋心得全神贯注,才能追得上它的脚步。
忽然,她足跟在树干上一踏,身体腾跃而起,一个后空翻倒退数丈,只听得噔噔几声响,她方才行经之处被泼上古怪的粘液,树干在灼烧之下发出噗嗤嗤的声响。
不过须臾,碗口粗细的枝干便被粘液蚀断,倏地落到地上。
玉潋心悬在半空,又有一滩粘液自下而上朝她飞来,她一甩衣袖,红绸飞出,卷住另一侧的树枝,凌空转向,再?次避开暗处偷袭。
前边疾行的饕餮转眼就消失于密林深处,玉潋心懒得管他,神识扩散,眨眼间捕捉到藏于暗处的幽影,朝那方向扔出几道银针。
银针破空而去,暗处的毒物又吐出一口粘液,那银针自粘液中穿过,不过沾染了些?许,便从空中跌落,转瞬间便被腐蚀殆尽。
玉潋心两眼微虚,趁机一掌推出,以掌风震开掩映的枝叶,露出藏身于下的凶物。
那是一只没有脑袋的怪物,脊柱扭曲,肚腹之间发出咕咕的奇怪声音,而极具腐蚀性的粘液则是从他身体上极似刀剑创伤的裂口中喷出来的。
玉潋心立即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这怪物看起来像一具尸体异变而成,倘使这山庄中死去的两三百人都异化成这种邪物,岂不可怕?
不过眼下,尚只看见这样一只,玉潋心迅速平复心情,与之拉开距离,同?时在心中迅速思?量对策。
对方藏身之处暴露,又嗅到玉潋心的气息,见玉潋心退开想走,它忽然朝前一跳,四肢关节发出咕咕咯咯的脆响,行动迅速,飞快朝玉潋心扑过来。
玉潋心见状,脸色一沉,遂不再?后退,返身迎击。
怪物扑进,再?两步开外喷出一团粘液。
玉潋心一掌将粘液击散,瞬间出现在怪物跟前,唰唰几道刀影斩在这怪物身上,霎时腐臭的血液四处迸溅,怪物被卸去四肢,瘫在地上,像只没骨头的虫子,扭曲挣扎。
那四肢断面喷溅出许多粘液,在它身下泥石表面腐蚀出坑坑洼洼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