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剑风气得嘴唇发白,颤着声道,“阙清云!你未免太?狂妄了!听澜宗的宗主印,你以为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吗?!我真是瞎了眼,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有这等野心!”
阙清云闻言,却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神态云淡风轻:“师兄未曾想到的事情?多得数不胜数,毕竟以师兄短浅的目光,也就?只能看见眼前芝麻点大的利益罢了。”
“听澜宗历代宗主的选取标准无非就?是两点,要么修为高深,要么品德端厚,却不知秦宗主占了哪一样??”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隐隐带了两分戏谑,能想出?那般下三滥的主意,此人人品可见一斑,其修为也算不得多么出?众,就?听澜宗内,分神境高手就?不下五指之数,遑论元婴境。
秦剑风哪里见过阙清云这般锋芒毕露的样?子,一直以来,阙清云给人的印象虽然清冷沉默,却也是温婉贤德的。
然而今日,阙清云唇枪舌剑毫不留情?,竟将秦剑风堵的无话可说。
却是玄易仙尊接过话道:“就?算秦宗主能力有所欠缺,可他毕竟为听澜宗劳心劳力,况且……”
他话音微顿,厚重的眼皮猛地掀开,低声喝道:“听澜宗历来,还从未有过能与魂骸融合之人掌管宗门的先例!”
这声喝斥宛若惊雷,落地铿锵,是在被阙清云突然现?身夺了先机之后一次有力的反击。
“听澜宗之所以在十大仙宗之中沦为末流,其祸根就?是这迂腐不变的陈旧规章。”阙清云的神色仍然平静,清冷淡漠的语调同样?掷地有声。
她只身与秦剑风等人对峙,气势不仅不落下风,还隐隐占了上?乘。
赤文抬手阻止还欲再?辩的玄易,一双暗纳精芒的双眼冷静地瞧着阙清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听澜宗规章陈旧,阻挠了宗派的发展,以致其沦为十大仙宗之末流,可有根据?”
“自然是有的。”阙清云直面赤文的盘问,条理清晰地回答,“禁咒之灵应运而生,魂骸当与禁咒之灵相融,方能激发最大的潜能,此乃十大仙宗不传之秘。”
“但听澜宗意图彻底掌控秘境,为防禁咒之灵觉醒,不惜以牺牲灵嗣为代价将秘境削弱,长此以往,听澜宗的底蕴如何?能与其余仙宗相敌?”
其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短暂寂静,赤文仙尊神色微暗,忽而话锋一转:“这些隐秘,你是从何?得知?”
“秦宗主说是你杀死了季老宗主,此事你又如何?辩驳?”
“你目无法纪,犯上?弑师,如此无情?无义无道无德之人,我们如何?能将听澜宗的宗主之位交予你呢?”
接连三问,咄咄逼人。
但阙清云并未被这一连串的叱问喝退,反倒眉角一掀,轻狂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剑风被她笑得背后发毛,色厉内荏地质问道。
“师妹笑秦师兄自作聪明。”阙清云语气温和地说着,可下一瞬,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秦宗主说是清云杀了老宗主,可有人证?物证?亦或,是秦宗主亲眼所见?!”
“这……”秦剑风张口结舌,强辩道,“后山变故,只有你和玉潋心活了下来,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阙清云向前迈进?一步。
秦剑风紧咬牙关,红着眼开口:“说明是你杀了老宗主!”
“呵……”阙清云眼中掠过一道红芒,气势骤然拔高,扬声道,“镜虚门魂骸之所以失控,是仁溪州丹阳殿的阴谋!”
这一声喝怒气冲霄,可怕的灵压激烈震荡,就?连赤文仙尊都被惊出?一身冷汗。
阙清云并未止步,她往前,秦剑风便下意识往后,连续退了三步。
直至足跟抵着桌脚,退无可退之时,见阙清云立在他跟前,眼神轻蔑地说:“丹阳殿在听澜宗内安插了无数眼线,趁老宗主击败魂骸欲将之封印之际发动偷袭,群起而攻致使老宗主死于非命!”
“他们的目标就?算我不说,你们也都猜得到,当时在后山支援的长老们全部为其所杀!”
“听澜宗危难之时,清云为护住听澜宗千年?基业,强行吞下魂骸,方力挽狂澜,反杀丹阳殿之人!”
阙清云再?近一步,抬起一条胳膊,似要向秦剑风动手,却在后者闭眼之际,从袖口抖出?一块非金非木的腰牌,悬于秦剑风眼前,冷笑道:“你且说说,你在宗主之位这么多年?,可有查出?丝毫线索?”
秦剑风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瞧见阙清云手中之物,愣怔半晌。
便听阙清云道出?最后一句:“至于仙尊前辈提到的,清云如何?得知这些隐秘,那是因为……”
“清云生父,乃上?一位灵嗣,阙明城!”
阙明城阴差阳错得知自己遭季伯宗利用的真相却反被季伯宗所杀,他死后,自然会有新的禁咒之灵诞生,事关灵嗣更?迭,季伯宗必然将此事隐秘上?报。
阙清云笃定?,仙宗同盟这二位前辈应当知晓内情?。
果然,她话音落下,赤文、玄易二位尊者同时缄默。
阙清云这番话毫无错漏,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得到了确切的阐释。
而且她还拿出?了丹阳殿的腰牌作为物证,与秦剑风模棱两可却无实证的说辞放在一块儿,该相信哪一方,显而易见。
秦剑风立时着慌,喉咙一滚,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既如此,你为何?还要盗走魂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