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潋心怒瞪阙明城,两人对峙,气机交锋,玉潋心明显处于劣势,但她眼神疯狂,好似一头噬血的孤狼,一言不合就要和阙明城搏命。
一时间,茶室内谁也没说话,气氛压抑沉寂,叫人难以喘息。
但阙明城显然成竹在胸,料定了玉潋心一定会加入他们的行动。
最后曲衍魔君出声劝和:“好了,各退一步,大家都别吵。”
言罢,他看向阙明城:“义弟,此女不过一介小辈,你且莫与她一般见识,但将你那计划说来听听,指不定待会儿小姑娘就改了主意。”
阙明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没再揪着玉潋心不放,哼声道:“季伯宗待我不仁,便莫怪我不义,他想方设法欲拿捏禁咒之灵,我偏不让他得逞。”
“我生前是为禁咒之灵,神魂强度高于常人,死后藏于金灵山,凝天地之力转为鬼修,这个过程耗费了整整三十年。”言及这些过往,阙明城依然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这三十年,他所承受的苦难都会一一报应在季伯宗身上。
他话音稍顿,调整一番气息,这才继续往下说:“两个月前,我离开金灵山回听澜宗调查,跟踪季伯宗找到地底入口,翻阅藏于密室中的古籍,终于被我彻底摸清了听澜宗的秘密。”
“禁咒之灵由秘境灵气衍化而生,与秘境的关系密不可分,可以说,禁咒之灵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境的一部分,故而与秘钥也存在极其玄奥的联系,唯有禁咒之灵可以催动秘钥,也只有禁咒之灵可以将秘钥摧毁!”
“一旦秘钥被毁,秘境就会失控,藏于秘境中的半神魂魄会因此苏醒,而听澜宗上万人性命,都将成为祭品!”
阙明城声音一沉,神色阴暗,卷起呜呜阴风,吹得桌上茶壶的盖子咯咯当当地响。
“自古以来,听澜宗为了便于操控秘境,就把禁咒之灵和秘钥分开,暗中培养禁咒之灵,以其鲜血浇灌秘钥反哺秘境,禁咒之灵的修为越高,自然对宗门更有益处,可是,但凡禁咒之灵有了觉醒的征兆,就会像我一样,被听澜宗肃清!”
他的声音冷如刀锋,整个人阴气森森,已然化身恶鬼,要向仇人索命。
“禁咒之灵死后,与秘境之间与生而来的契约就会解除,同时会有新的禁咒之灵诞生。”他阴恻恻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玉潋心,“听澜宗古籍内有记载,你不是阙清云从山下带回去的孤儿,而是诞生在镜虚门内的灵婴!”
玉潋心脸色刷白,双手握拳,指尖发颤,可她仍紧绷着脸,不发一言。
尽管她极其讨厌阙明城,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有理有据,若是杜撰,断不可这般逻辑严密,思路清晰。
但阙明城说的话全都指向一个事实:阙清云曾欺骗了她。
这真相比她当初知晓自己是炉鼎之躯时更惊讶,也更荒谬。
先前,她还能以阙清云是为了庇护她,不叫她伤心所以不愿让她知晓自己体质特殊为借口来麻痹自己,可现在,一层层真相揭开,她不得不为阙清云的动机感到怀疑。
师尊……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阙清云于她,是否真的半分情谊也无,无师徒之情,甚至,无怜悯之心。
重生以来,玉潋心第一次感到迷惘。
“你就不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你吗?”阙明城一只手撑着下颌,神情讥诮地瞧着玉潋心,后者此时颓丧的脸色好像在他看来格外有趣。
两人对峙之时,从刚才开始便一语不发的曲衍魔君把玩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神情若有所思。
玉潋心冷漠地与他对视片刻,倏地展颜一笑,反问他:“知道真相了,又怎么样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阙明城扬了扬眉,眼里多了些许惊讶。
“我从不反驳听澜宗的人该死,可师尊如何待我对我来说不重要,况且……”玉潋心斜斜乜着他,“阙明城,我并不信任你。”
既无信任可言,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他,去参与他们那个所谓的毁灭听澜宗的计划。
阙明城想经她之手毁去秘钥,说来说去,不过利用她罢了。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疯丫头!”阙明城哈哈大笑,拍案而起,“你既然不想与我打赌,那我们做场交易如何?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倘若毁去秘钥,半神残魂苏醒,有且只有你一人有资格与机会收服镜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