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记忆仿若潮水般涌来。
狭窄的通道,昏黄的灯光,天体的星图在穹顶上闪着微光。他独自走在这条通道里,头脑一片空白。
厚重的石制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孩子。”
他走进门缝,更深邃的黑暗如同怪兽般将他吞噬。
圆桌的上首,老者带着圆框的单片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片白光。他已经记不清那位长老长得什么样子,但却记得他温和里透着疏离的声音:“你的钥匙呢?”
钥匙?什么钥匙?
他只知道父母死了,母亲让他回秘仪。
那个声音又问了一遍:“孩子,把钥匙交出来吧。”
他呆呆地看着圆桌上首,木然的像是一只牵线木偶。
老者似乎是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晃动桌上的铜铃。
黑风衣,白袖章的两个男人朝他走来。十二岁的孩子在两个成年男人手下毫无招架之力,和小鸡仔似的被捉在手里提走。
他被带到了另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很黑,没有窗户,也没有人。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意识模糊的时候,他看见其中一个白袖章拿着刀,走了进来。
血液流失的感觉很糟糕,疼痛几近麻木,冰冷和僵硬蔓延上他的肢体。
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他依稀看见有个人闯了进来。
他推开了白袖章,把他抱在手里,紧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谁给你下的命令?”
没有回答。
他被抱了起来,头搁在对方的肩窝。光线逐渐明亮起来,他的视野却越发模糊,房间的门口处,站了个背着一杆lie木仓的男孩儿。他的脚下躺着两个白袖章。
......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秘仪了。照顾他的是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人,女人告诉他,秘仪内部出了点问题,晚点才能决定他该有谁负责。
当时的简艽如同惊弓之鸟,他没有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而是选择了离开。他走的悄然无息,谁也不能抓不住一个铁了心要跑的预言家,哪怕他还是个孩子。何况他现在不仅仅是预言家序列,母亲的女巫序列在他身上延续,两种不同类别的预知方式让他的灵感极其强烈,带有目的性的搜寻变得极其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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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12年,简艽再次看见了黑风衣白袖章。秘仪的裁决者,他差点死在他们其中一个的手里。
简艽的大脑飞快转动起来。
跑,是一定的。
他轻手轻脚地退开门边,飞快地朝着地下室跑去,下沉式的庭院后面,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简艽冲出后门的时候,前门的裁决者似乎察觉到什么。他飞快地跑动起来,一边跑,一边给同伴打出特定的手势。等在更远处支援的裁决者们从四面八方包抄向简艽的别墅。
简艽的警觉预感到达顶峰,他运转灵表,让附近所有的“门”都显现出来。距离他最近的一扇是中危等级的“门”。简艽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便冲了过去。
不料有裁决者比他更快。
那是一个女性裁决者,看清她的脸的时候,简艽瞳孔微缩。
“为什么?”简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简艽就倒在了麻醉针下。瞳孔里印着的脸孔是当年照顾过他的女人。岁月给她增添了几条细纹,却仍保留着英气的轮廓和眉眼。
“钥匙失去行动力,任务完成。”
裁决者们准备收队,英气女人扶着昏睡的简艽,叹了口气。
另一个男人瞥了她一眼:“记住你现在的任务。”
女人垂着眼,淡漠道:“我知道,长老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