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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6】(2 / 2)


普通的家常菜,莫谨吃出了一种从为体验过的归属感。

吃了饭,阮夏看向莫谨的手,“我给你换药吧。”

“好。”

用剪刀剪开缠的厚厚的绷带,阮夏这才看见他的伤口,深了都见了骨。

皮肉翻飞,伤口狰狞。

这得多疼啊!

两行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恨不得再去把那个黑人另一只手给跺了!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些男人要这么暴躁。

不过一些口角,为什么就要上升到群架。

还要用刀。

现在被砍掉手的是自己,尝到这种痛了,后悔吗?

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人造成多大伤害了吗?

她抬起头来看向莫谨,问:“疼不疼?”

琥珀一样的黑眸被清凌凌的眼泪浸满,像无数光点落在眼里。

满满的疼惜。

像一朵温柔的光束,毫无防备的射进心?房。

莫谨一颗心?软软的。

这冰冷的世界都美好了起来。

即便她永远都不属于自己,这一刻--他也觉得值!

他喉头哽咽了一下,一向从不示弱的人,低低说一句:“疼。”

心?里偷偷说了后半句:

可如果?是伤在你身上,我更疼。

阮夏先消了毒,用棉签沾上药轻轻擦拭,再缠上纱布。

纱布的尾端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给你吹一吹吧,”阮夏轻轻道,“小时候我摔到的时候,妈妈会给我吹,这样就不疼了。”

带着热气的风从她薄薄的唇吹出来,落在掌心?又酥又痒。

莫谨觉得自己的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他脑子嗡嗡的,下意识问出来,“我以为你会生我气?的。”

话音落下,才意识到这话题很暧昧。

阮夏脸也唰的红了,瓮声瓮气道:“我,我没有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暧昧,脚无意识的跳了两下,“你早点睡。”

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是周末。

莫谨边吃早饭边问,“吃了早饭做什么去?”

阮夏眼瞎嘴里的鸡丝粥,“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莫谨:“我帮你去做苦力吧?”

阮夏看向他手,莫谨道:“没关系的,这点东西不是问题。”

阮夏犹豫道:“可是我还要剪头发,要好几个小时,你会无聊的。”

莫谨拧眉,她一头青丝如瀑,柔顺铺在腰肌特别有气?质。

剪了不是很可惜?

很是不理解。

“好好的,干嘛要剪头发?”

“有点可惜。”

阮夏筷子凝了一下,旋即笑道,“你不懂,女生对发型很执着的,总想不停的变化的。”

莫谨确实不太懂女孩子这种生物。

不好再说,只说:“没事,我可以等?你。”

阮夏莞尔,“那好,我们一起去。”

“一起。”

莫谨眉眼舒展开。

发型师手指挑起阮夏精心保养二十二年的墨发,丝绸一样软滑,黑濯石一样明亮,用英文道:“你这头发剪了很可惜。”

阮夏头左右转头,看一眼长发。

长发绾君心?。

这发因他而留。

是她多少年一日复一日精心?养护出来的。

她总幻想着,等?他娶她的时候,亲手替她绾起这三千青丝。

她把这些年小心?翼翼的靠近,偷偷的欢喜,淡淡的苦涩,千万珍重的娓娓道来。

他会疼惜的把她揽尽怀里,珍重的剪下一戳碎发,和她的情丝结在一起一辈子。

她轻轻嗤笑一声。

这个年代,谁还干结发这种事?啊!

她用英文道:“没关系,你剪吧,齐肩就好。”

明亮的剪刀在发丝间穿梭,一丝丝一丝丝打着旋落在冰冷的地板。

渐渐堆成堆。

恍惚间,像这些年匆匆而逝的光阴。

没有想象中的不可承受。

相反,有一种大梦经年的迷惘。

又有一种放下多年背负的轻松。

又或者?,她心里一只清楚,要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只是固执的不愿意做先放手的那一个。

等?着他的判决。

如今,判决来了,反而心?定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

身后座在沙发看杂志的莫谨忽然抬头看过来。

宽大的镜子里,他的脸刚好在她侧脸,清俊儒雅的脸,眼尾天生微微上翘,瞳孔黑亮,透着一股子干净。

莫谨以为阮夏是对他笑,下意识的弯起唇。

这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

两张笑脸并列在明亮的镜子里,如圭如玉,莹莹生辉。

“好看吗?”

阮夏转了个圈,栗色的齐肩短发在空中飞扬,露出的一只耳上,透明的米黄色水仙花流苏耳坠闪着流动萤光。

莫谨还未来的急说话,她手蛮恨的指着他,唇嘟着,道:“不许说不好看。”

灵动可爱又霸道的小表情,莫谨被萌到了,笑道:“好看的。”

阮夏歪头道:“那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看?”

莫谨:“……”

拳头抵住唇间露出来的笑意,傻乎乎的道:“是宇宙第一好看。”

阮夏好笑的看他一眼,她就是一时兴起问的,没想到他能这么打趣自己。

两人走到前台,阮夏要结账,服务员却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阮夏问过了消费金额,低头就打开微信转账。

莫谨抽出她掌心?手机,“好歹我也是一国首富,给你花几千块钱还给我,我很没面子的。”

阮夏其实还是挺习惯美国这边人情和钱财视两码事?的,想了想,决定买给回礼。

莫谨一只手推着购物车,阮夏一边挑挑拣拣的往里头的放。

简单的四件套,蔬菜,水果,牛奶,肉类,调料。

两人像个小夫妻一样在超市各个角落转悠。

莫谨拿起一只饮料递给阮夏,“这个比较适合你。”

阮夏好笑的看一眼,白色的饮料瓶子里是粉色的桃汁,上面印一个超级萌的小孩简笔画。

硕大的“chickabiddy”(乖宝宝)印在瓶子上。

她笑,“我才不是小孩呢,我长大了。”

莫谨头微微朝她侧了侧,“跟我比你就是小孩。”

阮夏眼睛乜过来,“哪有那么夸张,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啊。”

莫谨转过眼睛不和她对视了,低低呢喃一句,“挺多的了。”

错开了很多时光。

阮夏没听见他的呢喃,因为她的电话响了。

她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是白粟。

走远两步划开电话,“白姨。”

白粟这边是晚上,安静的座在客厅沙发笑问,“夏夏,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阮夏道:“不回去过圣诞,打算在这边过的,学业有点忙。”

沃顿商学院是世界级的顶级商学院,白粟当然知道学业不会轻松,但还是有些意外。

事?实上,阮夏能舍下莫涵去国外读书她都很意外。

按阮夏这些年对莫涵的热络,应该舍不得才对。

白粟心?里有点失望。

似乎,阮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好拿捏。

她也许把莫涵看的很重,但并没有迷失自己的全部。

白粟声音低下来,“那好吧,你在那边有什么缺的吗?我给你寄过去。”

阮夏没有防备,笑道:“暂时不缺,我妈刚刚托瑾哥哥给我带来一大包,我都吃不完。”

阮夏话音刚落下,白粟听见电话另一端一道熟悉的男生。

“你朝边上一点,后面有人过来了。”

阮夏捏着手机回头,这边的购物车比国内的大很多,一个塞了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正要过去。

阮夏朝边上站了站。

白粟眼皮一跳,“你和阿瑾在一起?”

阮夏点头,“嗯,我在逛超市补一些生活用品,我不跟你说了,这边有点吵。”

“白姨再见。”

嘟嘟的忙音传来,白粟陷入沉思?。

秦管家关切的问,“怎么了?”

白粟眉头深深拧着,“阿瑾和阮夏在一起。”

秦管家并不奇怪,“谨少爷去美国收购公司,会顺道去看阮夏并不奇怪。”

白粟:“阿瑾这个人冷心冷请,什么时候关心过生意以外的事??”

秦管家:“不奇怪啊,这些年阮明哲和阿瑾合作一直默契,关系非比寻常,他又是看着阮夏长大的。”

“是吗?”白粟有些不确定的道,“你说,他会不会担心?阮夏和阿涵成婚以后,阮明哲事事?偏重阿涵?”

秦管家脸僵了一瞬,“应该不至于吧,谨少爷不太像这种人。”

白粟叹息声,“你也不看看阮夏什么身份,独女啊,娶她不就是娶了阮氏?”

她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这样吧,你给我定机票,我去美国看看。”

秦管家道:“可是你明后两天都有很重要的行程,等?结束再去吧,也不急着这一两天。”

白粟想想也是,默了默,又道:“不行,还是应该早点让阮夏和阿涵成亲,免的生出变故。”

秦管家:“可是阮总和盛总已经明确说了,阮夏现在还小,先以她的学业为重,咱们也没办法?呀。”

白粟道:“那就从阮夏这边下手。”

*

超市里,阮夏挂了电话看向莫谨问,“瑾哥哥,你是回国过圣诞还是留在这边过和我一起过啊?”

莫谨还真没过过圣诞这种东西。

被她一说,忽然有些期待。

道:“我等?收购结束才回国,会一直留在这边。”

阮夏指着圣诞装饰去,“那我们去买点东西把家里布置一下。”

阮夏挑了一颗很高的圣诞树,一些零碎挂件。

莫谨一改工作狂的作风,把和郁家的应酬全部都推给副手,自己到了下班时间就朝家里跑,剩余的工作带回家里做。

两人每天早餐晚餐都一起用。

这样很快就到了圣诞那一天。

美国的圣诞节是大节日,会放假,欢庆活动也很多。

莫谨干脆也给自己放了假。

清早起来把圣诞树装好,挂上各种好看的装饰。

阮夏沿用了当地习俗,用冬青树枝变成花环挂在门上,餐桌上也摆上嫩绿的冬青。

邀请了班上的同学一起开了很大的party。

Brown对莫谨很崇拜,把他那天的英勇讲给所?有人听,莫谨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有两个热情的女孩还当场像莫谨求爱。

莫谨直接被闹了大红脸。

舞会正热闹的时候,这边的基督教徒按习俗来“报佳音。”

“报佳音”就是教堂里的唱诗班轮流到教徒家唱圣诞颂歌祈福。之后一起吃茶点,家主再加入到队伍往下一家去。

如此,这个队伍每去一家队伍就壮大一些。

报佳音结束,两人又跟随队伍道教?堂里参加午夜礼拜。

莫谨见阮夏双手合适虔诚许愿,也跟着许了愿望。

许愿结束,两人座在教堂的椅子看窗外的烟花。

绚烂的烟花犹如火树银花炸在夜空,绚烂旖旎,流光璀璨。

两人座灯火通明的教?堂里,时而看烟花时而轻声交谈。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硝烟味。

阮夏手支颐,小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莫谨轻咳一声,“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阮夏睨他一眼,“许愿这东西灵过吗?”

莫谨噎了噎,“你刚才许的很认真。”

阮夏促狭一笑,“就是因为愿望这东西不会实现,所?以才会许一下啊,”顿了顿,她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又道:

“我不记得在哪本非常玛丽苏的言情小说里看过,说对着星空许愿,并愿意终身食素,这个愿望会在下辈子实现。”

她乜眼看向他,肚子笑的抽痛,“是不是特好笑?”

他亦转头看向她,三千灯火映在她侧颊,勾勒出奶油黄轮廓,一双黑瞳莹莹生辉,嫣红的小嘴翘起来,露出一排贝齿。

他想:我这一身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

我希望有来生。

若愿望成真,生生世世食素又如何?

若不能成真,也没关系。

我愿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一身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周总理。

我真的觉得周总理这句情话,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情话.

哇哇,我今天更了七千多字,我好棒棒啊!

有没有觉得我是只很勤奋的咕咕。

鼓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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