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按下内线,吩咐秘书,企宣部,高级经理以上职位的人,两分钟之内到会议室会议。
阮夏的计策是,以谴责快捷的方式,蹭这件事的热度,引流到吉迎来。
又以最快的速度,联系新闻媒体做空评,发帖,带对方节奏,压对方热搜。
所有人退出会议室,忙自己的任务,秦天瞅着阮夏的脸色,问:“阿姐,你没事吧?”
阮夏看向?他,“没事,他本就非池中物,我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莫涵在商场上是个有原则的,这?手?段,都不像他了。
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的蝴蝶效应吗?
秦天,“我去劝劝他吧。”
阮夏摇头,“你不用去,我去会会他,当初我和他签了竞业守则的。”
阮夏默了默,拨通了顾祁的电话,“顾总,在哪?”
顾祁,“我在集团,什么事?”
阮夏:“去拜访你一下,可以吗?”
顾祁:“如?果你是为了莫涵和顾祁合作的事,我想,我无能为力,毕竟时家的身价摆在那里。”
阮夏:“没指望你为难你。”
顾祁:“你过来吧。”
阮夏让秘书给快捷那边去电话,约莫涵。
出了吉迎,到了顾氏门口,顾祁秘书已经等在门口。
顾氏总部的装修很有个性,连员工的办公区都充满了舒适,休闲风,是很先进的以员工为本的管理理念。
顾祁的办公室也很潮,不是那种传统的简约大方,是创意型的,浓烈的色彩碰撞出很大胆的新奇设计。
“莫太太找我什么事?”顾祁正襟危坐,脊背挺的笔直,看着阮夏问。
是一种很防备的姿态,阮夏想。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
阮夏粲然一笑,勾一缕发丝到耳后,没有坐,手?扶在椅背,四处打量他办公室。
“哦?”顾祁道,“莫太太是纯粹来看我的?我真是好生感动。”
顾祁的脸上一脸淡漠,阮夏实在是没看出来有一丝感动的地方。
“你办公室的风格我还挺喜欢的,哪家设计公司做的?”
顾祁,“南风的设计,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
阮夏:“好呀。”
鱼缸里,粉粉的贝壳,海螺,两条粉粉的接吻鱼在招摇的绿色水草里不知疲倦的接吻,红色的橙尾狐鱼在红绿珊瑚间穿梭。
阮夏拧眉,“这?条橙尾狐鱼好像是医院那条,这?接吻鱼,不是吧。”
顾祁:“不是。”
也就是说之前的接吻鱼养死了。
阮夏拿起旁边的鱼食投进鱼缸,两条接吻鱼终于分开,觅食。
橙尾狐鱼抢鱼食很厉害,两条接吻鱼被惊的到处跑。
“其实橙尾狐鱼具有攻击性,接吻鱼不适合跟它混养,会缩短接吻鱼的寿命,否则,你这?接吻鱼可能得一直换。”
“换就换呗,鱼而已。”顾祁道:“莫太太对养育颇有研究。”
阮夏:“一点点。”
阮夏看了一会鱼,回头,看向?顾祁,“顾总,请你吃晚饭吧,我知道一个地挺不错的。”
顾祁眼眸微咪,“行?。”
半小时以后,顾祁对着面馆,有些?无语。
墙都有些?斑驳了,桌子有一点点油腻,椅子是那种塑料凳,墙是黑洞洞的。
厨师加服务员,就一个人,是个头发半百的老头。
就是个室内大排档。
两人昂贵的衣服和这?环境十分的格格不入。
他斜一眼阮夏,挖苦道:“莫家最近生意很差吗?你这?么抠?”
阮夏嗤一声,“你别看它家环境不好,口味很不错的,我上学时候常来。”
顾祁不信,“你爸妈就是一个孩子,能对你抠成这?样?穷到让你吃大排档?”
阮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越知道从小培养孩子吃苦耐劳的精神,对金钱的概念,我家只在精神上富养我,见最大的世?面,念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衣服,但控制我对物质的欲望,吃米其林可以优雅自如,吃大排档也能怡然自得。”
“我在上大学之前,一个月的零花钱只有五百块,这?叫体验生活。当然,人情来往意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找我妈报销。”
“要是只我自己花,当然够,男孩子粗枝大叶的,零花钱总是花的很快,莫涵和小天基本属于,月初就能花光了的那种,我就把零花钱给小天,晚自习就常来这里吃饭。”
阮夏声音从容,平淡,像是讲别人的事,可见是真的放下了。
顾祁还是不屑的哼一声:“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这?么爱自我牺牲,自我感动。”
阮夏自嘲笑一下,“是啊,我现在回头看,都理解不了那时候的自己,傻X一个。”
老板把面端上来。
顾祁看着上面薄的跟禅翼差不多的牛肉,十分无语。
阮夏的是一碗素浇面。
顾祁还在犹豫间,见阮夏用一次性水杯从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低头烫筷子,动作十分熟稔。
光秃秃的灯泡发出暖黄的光,她莹白的脸添了一丝朦胧。
顾祁眼睛晃了一下,一瞬间,有些?恍惚。
一个扎花苞头的三岁小女孩,手?臂还没筷子长,肉嘟嘟的小手举着,“哥哥,吃饭饭。”
“吃饭了。”阮夏把筷子递给?顾祁。
顾祁回神,一瞬间,笑容有些?不自然。
拧眉,十分无语的对着面条,使劲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这?么嫌弃?”阮夏问。
顾祁撇撇嘴,“我连烂苹果都吃过,还怕这?个。”
他挑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
面条很有劲道,像是老一辈人用手擀的那种,很家常的那种平实感。
“还不错。”他眼里有一丝笑意。
阮夏笑了,“难得,还能从里眼睛看见一丝真实的笑意。”
顾祁脊背弯下来,头微微垂着,透过热腾腾的面条炊烟,她也半垂着头吃着面条。
“那我以前是怎么笑的?”
阮夏:“就是那种很程式化的笑,反正不是发自内心想笑。”
顾祁:“莫太太真是越来越会攻心了。”
阮夏脸晃了晃,有点小得意,“是吗?这?实在是一种夸奖,代表我越来越厉害了,得庆贺一下。”
她身子歪了歪,用方言和老板讲,“那两瓶汽水。”
是那种1快钱一瓶的橙色,绿色汽水,开了瓶盖,插上吸管。
阮夏碰了碰顾祁的那瓶,“Cheers.”
顾祁嗤笑,“你幼稚不幼稚,多大人了。”
阮夏咬着吸管做了个可可爱爱的微表情,又碰一下他的饮料,“女人多大都有一颗少女心。”
顾祁无语,脸上表情十分嫌弃,却还是拿起来,咬着吸管喝起来。
“难喝死了。”
他还是把面条,饮料都喝光了,顾祁放下筷子,“好了,莫太太,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阮夏:“谈不上目的,就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袖手?旁观,未来,别救时家救可以了。”
顾祁:“我救不救时家,在你不在我。”
阮夏:“什么意思?”
顾祁:“你要是能把时家干趴下,我没道理救一个对我没用的人,如?果你只是小打小闹,那我当然不会放弃时家这?么大的生意伙伴。”
阮夏:“行?了,那也就算是答应了。”
顾祁:“你还真是……自信。”
“自信是一种好习惯,”阮夏道:“好了,你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
顾祁无语,“你自己不会开车吗?”
阮夏:“对车有心里阴影,开的时候心里发慌,你知道的,那么严重的车祸,肌肉有记忆,当然需要时间淡化。”
顾祁眼睛暗了一下,“那走吧。”
阮夏:“你付钱啊。”
顾祁拧眉,“不是你请我吃的吗?要不要抠成这?样?”
他嘴上嫌弃着,手?很诚实的掏手机付账。
阮夏笑,“我最近穷啊,能省一点是一点。”
顾祁不理她,往外走,“大小姐,快走啦。”
阮夏蹦蹦跳跳跟上来,一瞬间,顾祁有种带个小孩的错觉。
这?女人,到底想搞什么?
*
莫谨进了家门,换了拖鞋,客厅,餐厅,巡视一圈,没看见阮夏的身影,抬脚上楼。
拧开卧室门,潺潺的水声从浴室传来,推开浴室门,宽大的白色陶瓷浴缸里,薄薄的水雾朦胧,婀娜有致的身体浸在清亮的水里,红色的玫瑰花瓣飘荡。
他后背抵到浴室门上,漆黑的眸子润着亮光,看向?水里的人,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敞开,露出洁白的锁骨。
阮夏头懒懒靠在纯白色的浴缸,眼尾勾起一抹风情,“哥哥,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有饭局来着的。
“怕你心情不好,早点回来陪你。”
他边走边扭开衣服。
一池波光摇晃起来,池水洇湿地板。
阮夏手?撑在浴缸壁,头转过去贴着莫谨的下巴,笑道:“我不怕他的,他身边不是还有一颗炸弹吗。”
莫谨勾唇一笑,吻上她唇,“你这?么聪明的样子好迷人。”
暖黄的灯光下,她湿漉漉的眼睛,小鹿一样招人疼。
他禁不住索取更多。
水波一下下拍着浴缸,漾起一圈圈涟漪,旋转成旋涡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