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南捏起里面的勺子,要喂她食一口,也告诉她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跟陆良有关系。”
钟霓怔了怔,张嘴一口咬掉甜腻腻的蛋糕,“乜关系啊?”
他笑,“你喂我食一口,我就告诉你。”
钟霓骂了他一声,不情不愿拿过他手里的勺子,拿过床头柜上的盒子,专挑甜腻到齁人的奶油喂给他。他眼神温柔地望着她,“跟我讲一声HappyBirthday。”
“哇,你好麻烦啊!”钟霓睨了他一眼,小声讲了一句:“Happybirthdaytoyou,OK?”
陆钦南心满意足,尝了一口自己不喜欢的食物,也觉得好美味。他抱住她纤细的身躯,堵上她的唇,共享还未消散的甜腻。
他的局,棋子全都乱了。张家诚讲做好人没必要拿命去拼啊?命拼没了,楼亦棠点算啊?他责怪陆钦南,明明一切都可以按照原来的步骤进行。
不是讲好,不爱她吗?
他应该老老实实做陆钦南,冷血无情,杀伐果断,无需顾忌什么,摆好一盘棋局,不择手段也要将对方赶尽杀绝。
她入了他的局,他是该让她变成最有用的棋子。
有爱的人必须有用,有用的棋子必须要守护将领……
突然有一天,将领也要护住她这颗棋子。
陆钦南掐住她的下颌骨,敛眉沉沉地打量着这张脸。
他是发了什么糊?点会被一只古灵精怪的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
“你讲你是不是妖精?”就像《倩女幽魂》里一样,免不了俗的男人,都要被妖精吸走魂魄,吸走之前,仿佛有做过一场甜蜜美梦。
“专门来搞我的妖精?”
钟霓愣了愣,嗤笑,“我若是妖精,是一定搞死你啊。”
OK,OK,有Madam钟一句一定,他都心甘情愿。
陆钦南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舍不得搞死我的话……”
“闭闭眼,像你教我那样扣动手里的扳机……”
钟霓按住他的手,仰视着他的脸,摇头,厉声拒绝,又讲他的腕表太硌人了。
他撸下腕表,看了眼时间,还差几分钟今天就过去了,他一向孤独的生日也要结束了。但,他得哄着她,“当我是傅时津啊。”
钟霓还是拒绝。防空洞都没了,他怎么可能还是傅时津?
他凝视她泛红的眼睛,因为她的拒绝而偷偷高兴,亲了亲她脸颊,声音嘶哑地告诉她,他想她了,然后冲她笑。她喜欢的笑。
钟霓拍着他肩膀,一声一声地质问。
点解噶?
……
陆钦南跪着,扯着自己的领带。她抬起上半身,抓住他垂下来的领带,用力一扯,问:“你是义合的人?”
他由得她拉着他的领带,“阿霓,你要用美人计套我的话?”
低调的灯色下,看不真切的,他可以自以为是,将她这双眼内的情绪都当做浓烈柔情。
她挑眉,目光不屑,“不知阿Sir肯不肯食我这一计咯?”
他蹭上她鼻尖,轻声笑,“机会只此一次,Madam,你要好好把握。”目光锁着她,不许自己错过她脸上的每个表情、眼神。
她浑身紧绷绷的,盯着他,“回答我问题啊!”
“我回答了,你会很难受,你确定要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钟霓抓着他松松垮垮的衣袖,一双眼红的令人心疼,“你讲啊!你管我难不难受!”
他低头,吻着她的眼角,终于在她耳边告诉她,“是。”
他是义合的人。
钟霓张嘴咬住他脖颈,在这低调的灯色下,化为吸血鬼,本该寻欢作乐,偏偏敛起了尖牙利齿,要去吻一吻他滚动的喉结。
陆钦南摸上她的脸,揩掉她的眼泪,“还要不要提问?”
她抬眼,湿漉漉的又很埋怨地看他,“点解要混进警队?警队是不是还有你们义合的人?”
他吻着她的脸颊,跪着俯身,虔诚地俯视此刻的她,揉着她的纹身。
“一次只可以提问一个问题。”
钟霓暴躁地爆粗口骂他,他匪气一笑,让她完全也完美地暴露在他眼下,他要去探访神圣花园。
“点解要混进警队?”
在床(形容词)上,他只做她的BadBoy,她要做就做他心目中最坏的最能吸他魂魄的妖精。
他突然抱起她,去开卧室门,没有开灯,门是紧闭着的。他抱着她,借着微弱的光进浴室。
她抱着他坚实的臂膀,声音微微发颤,“点解啊?你回答我呀。”
温热的水。
她的后背一贴到冰凉的墙面,反射性地又回他怀里。
他低低笑出声,摸着她可怜被冰到的后背。
她仰起脸,眨了眨潮湿的眼睛,“你回答我呀。”
“不急。”
“我急呀。”
他定定看着她,哄着她,贪婪汲取她要溢出来的水分。
她任由他探寻又汲取,脑袋仍保持清醒,“回答,回答我呀。”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叫我名字。”
也许真的是她水分被他吸走,她干渴地呼吸着,轻声喊着他的名字,“陆钦南,你,你回答我,回答问题。”
陆钦南沉眸,深深地盯着她的脸,食指探访美味花园。她踮起脚,攀上他肩膀,摸着他的后颈,眼泪融进洒下来的水里,哪里还分得出是真是假。
他蜷起食指,慢慢离开美味花园。
她在他耳边呼吸着。
他抱起她,转身,拿过方才扔在架子上的外套垫到冰冷的洗手台上,让她坐上去。
只掉眼泪是无声的,可她哭腔越来越明显。
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告诉她,“进警队,方便做事。”
钟霓抬起眼,哭腔顿时收起,“做乜事啊?”
陆钦南怔了怔,为她狡猾意外又觉惊喜,眉头挑起,“你又骗我?”
探访神圣禁地,也许是情绪原因,也许是今日身份转变原因,神圣禁地难以到达。
陆钦南眉头忍耐地蹙起,望着她的脸,捏住她下颚,“乖,阿霓,喊我名字。”
钟霓恶意喊他阿Sir。
陆钦南声音低低,恶劣地骂了一声。
他看着她背后的镜子,看到自己沉溺此刻的脸,绷紧了脸。
也许是镜子里的那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心中恶意四起,离开神圣花园,迫使她转过身,面朝镜子,也轻而易举探访神圣花园,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更深入地溺进去。
钟霓茫茫然地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人,花园深处猛然有强烈的情绪,陆钦南差点要狼狈地投降。
他暧昧地笑出声,眼睛却是盯着镜子里的钟霓。
钟霓侧过脸,呜咽地发出声音,要他转过去。
他伸出手,抹了下被热雾模糊了的镜面,要她去看镜子,”阿霓,你看看你的脸,是不是跟我一样?”他看着她,“是不是好钟意我啊?”
钟霓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心慌,也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越清楚越畏惧,也畏而生情。她看向镜中另一人,突然与镜中的陆钦南对上视线,心惊也心动。
她转过脸,看向他,语不成句,“我,不,不一样啊,我,我是警察嘛……”
“操!”要顶碎她那些扫兴的想法,要顶到她讲不了话。
钟霓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转过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要他moreslowly!
他只得离开令人窒息又着迷的花园,关掉水龙头,她也趁此机会转过身来,不再面对能看见真实的镜子。
陆钦南转过身,她便伸开手要抱住他。
他心悸,忍不住,“你真是妖精,是不是要搞死我才甘心?”
她埋进他颈间,哭着“嗯”了几声。
通红的欲(名词)望,好饥渴,遇到甜蜜的水源,哪里舍得这么快就同她投降?不可以的。
是一发不可收拾。
“宝贝,喊我名字。”
“……陆,陆钦南。”
他跪着,她的动荡只令他心神荡漾。她的目光越过窗帘缝隙,看向外面的黑夜,被诱哄着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被勾惑地溢出更多的水分供他汲取。
她眼睫微颤,抓紧枕头。
他握住她的手,陪着她抓紧枕头。
饥渴的灵魂,暂时得到了满足。
他俯身,吻着她的纹身,也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纹身。
钟霓撑起上半身,转过身抱住他。
我爱你。
她掉下真的眼泪,无法再做到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就同他讲我爱你。
门内有神。
神呢?
陆钦南静了下来,拍着她的后背,目光越过窗帘缝隙,望住外面漆黑的夜色。
“钟霓,我们约法三章。”
她看向他,哼了一声,“你有乜资格啊?”
他低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轻声笑,揉捏了下她下巴,“那继续?”
钟霓极其不满,用力推了他一下,他享受两人的相处模式,笑着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揩掉她的眼泪,“第一,无论发生乜事,先保护自己,知唔知啊?”
她盯着自己发红的膝盖,“如果唔知呢?”
他抬起她的脸,神情严肃地吓人,“没有如果,我如果不起。”
今日有人讲一声要做了她,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忍下去的。
如果就像失去。如今的陆钦南,胆小怕死,如果不起,失去不起。
钟霓扣紧手指,目光静静地看他。
“第二,宾个都唔好相信。”
钟霓脸色冷冷,“因为你,我真的宾个都唔敢相信了,阿Sir,你好叻啊,我比不过你啊。”
陆钦南捧着她的脸,蓄着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软唇,“很好啊,宾个都唔好信,也唔好信我。”
钟霓怔了怔,突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眼睛红红的同他抱怨着:“我腿酸腰酸啊。”
他轻声道歉,轻轻揉着她发红的膝盖。
“第三,”他顿了顿,看着她的脸,沉默地吻了吻她,“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完整8K字,我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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