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令明戈心中一揪，连忙上前一步，虚扶住云章手臂，“我并非故意骗你，只是一时权宜，你别怪我好么？不，你若是怪我，就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好么？”
云章愣愣地瞧着他，心中有股从没有过的复杂情绪，似是因为受骗而生气伤心，但又不全是，似乎还有一些震惊，一些酸楚，以及一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慨。
“……算了。”
百转千回，终于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上回云团说的这两个字实在好用。
这样的温顺宽容令明戈无比抓挠，他深深叹了口自责的气，道：“其实我当时所有的决定都是下意识的，包括为你挡住梧真的凤火。什么可能什么后果，我都没想过，只是一心保护你罢了。”
温柔低沉的语调传入云章耳内，他心头颤动，面颊微热，胸口也有点喘不过气。慌乱转身，没留意脚下草地一个突兀的起伏，身体不由一歪，明戈立刻伸臂拦腰将他抱住，注视着那双柳叶形的精致眼眸，道：“我养伤时，偶尔能感受到外界动静，也能听到你们说话。”另一只手索性也抱上来。
顿时，云章忘了羞涩，忘了原本就已十分困难的呼吸，天地万物仿佛只剩下了明戈的话语。他说他能听到，那岂不是……
“正如你所想。”明戈郑重道，“你说和我在一起比独自一个更开心，你想和我结为仙侣，是不是？”
云章的心狂跳起来，头坚持垂着，目光四处游走。
明戈用身体笼罩着他，释放出温柔而压迫的龙息，笑问：“你在紧张？”
云章一顿，偏着头小声承认：“是有点紧张。”
明戈笑意更浓，“紧张什么？”
“不知道，没由来的。”云章苦恼地说，他也奇怪，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明戈以手背顺了顺他鬓边的碎发，道：“初次与心中喜欢的仙侣拥抱，都会紧张。”
“那你怎么不紧张？”云章自然而然地反问，明戈不只不紧张，反而胸有成竹。
“我原本也紧张。”明戈诚实地说，“但先前明白了你的心意，有了信心，又做了准备，故而看不太出来。你未及准备，所以惊慌多一些。”
“原来如此。”云章觉得很有道理，终于抬头，“那你把紧张露一点我看。”
明戈失笑，抬指轻轻敲了下云章额头，“我又不是唱戏的，怎么说露就露。”
“是这样么。”云章喃喃自语，不再勉强。回想先前云团所言，如今一一验证，果然不假：他同明戈在一处的时候，总会说些可有可无的闲话，却不仅不觉得厌烦无聊，反而觉得有趣。这应当就是仙侣之间的喜欢吧。
“走什么神？”明戈笑道。
“没有走神。”疑惑解开，云章不紧张了，“我在想我们适不适合做仙侣。”
“哦？”明戈眼神一亮，“那想得如何？适合吗？”
“应当还可以。”云章在心中认真比对了那些条件，斟酌着询问，“不妨试试？”
“试试？”明戈的眉眼极快地抖了一下，云章未及抓住，只是道：“嗯。不试试怎么知道？”
明戈略苦恼地凝望着他，片刻后无奈叹息，“也罢，你说试试就试试吧。”温柔而结实地搂着云章的肩，“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仙侣了。”
“嗯。”云章点点头，淡红的唇角勾起，露出极温柔美好的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