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牛跟活牛相比,不吃草,不怕累,还走得稳,牛背特别宽阔,可以盘腿坐在上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这牛怎么跑得这么快啊啊啊啊!”慕春灌了一嘴沙子,迎面而来的狂风刮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木牛甩着蹄子,嘚嘚嘚跑得飞快。
司河脚下生风,如飞燕掠空,拼命在后追赶。
真是见鬼了,想他无回刀君的轻功在江湖上至少排得进前十,居然差点跑不过这牛?
慕春惊慌失措的嚷道:“小河,小河,怎么让它停下?快、快说呀!”
“踢肚子,快踢它一脚。”
慕春依言在牛肚子上猛踹一脚。
牛……跑得更疯了,黄烟滚滚,一骑绝尘。
“不管用啊啊啊啊啊!到底踢哪儿啊?!”
司河……司河他不知道哇。
他只得边追边喊:“先下来,别在上面呆着了。”
慕春刚才是被这突发变故给惊呆了,一回过神,连忙翻身从牛背上下来。
但是……
“牛跑了!”
“快追!”
最终,两人终于追上,司河以巨力拽住牛尾,慕春爬上爬下,到处摸索,才在犄角处发现了机关。
这牛要使它走动,就往肚子上踢一脚,要使它停下,就扯住两个犄角往后掰,只扯左犄角是往左拐,右犄角往右拐。
制服这头犟牛,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尤其是司河特地在城里买的一身白衣,本欲勾引慕春,可初时飘飘似仙的白衣,如今已经被牛蹄子刨的黄土糊满了,竟然辨不出本来颜色。
他灰头土脸的,看起来有点儿沮丧,慕春很想安慰他,却又禁不住捧腹大笑:“瞧你这个样子,怎么连自家的牛都不知道该如何用呢?”
司河气恼道:“我许久未回师门,不晓得偃师叔竟然将它改良了。”
原先的木牛,往肚子上踢一脚就走,再踢一脚就停。
谁知道现在踢肚子居然跑得更快?
俗话说得好:牛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现在的牛,已不再是当初的牛了。
它、是改良后的牛二代。
司河万万没想到,偃师叔竟然还会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她不是一向只专心研究“姬公子”么?像木牛流马这种东西,别的偃师会将其当做个了不得的秘术,在偃无相眼里不过就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慕春饶有兴趣问道:“听说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是坐在木牛背上,被司前辈带回的逍遥门?”
司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旋即他又恍然,“我师叔找你说的?”
他溜得这么快,就是为了不给巫师叔留下抹黑他的工夫,这老头子动作怎么这么快?
司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哦。”慕春想了想,眼里浮现些许笑意,“还说了你乳名叫牛牛?”
司河:……混账卑鄙无耻下流老王八羔子!
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没防住。
“你为什么不高兴?”慕春见他闷闷不乐,故意问他。
“……”司河闷闷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他,无回刀君,要面子的!
牛牛这个乳名,简直是他年幼时的噩梦。
司河八岁时因为这个土里土气的乳名被师弟师妹们无情嘲笑,后来同师父大哭了一场,他师父提着刀,满门转悠了一圈,就没人再叫他牛牛了。
大家都叫他——小河!
不过,说起来罪魁祸首就是他师父,他师父是大长老司霸,原名司霸霸,后来觉得两个字的名字有点娘气,就改成了单名。
这是何等简单粗暴的起名水平。
司河其他几个师叔给弟子起名都起什么长乐,恒安,恒康之类的,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只有他师父,因为他是牛驮回来的,就给他起名叫司牛牛!
到他八岁,哭着闹着要改名,司牛牛才改成了司河——只因司大长老是在河边捡到他的。
慕春奇道:“小河难道就比牛牛高雅?”
司河一脸疲惫:“那你情愿叫狗蛋还是铁柱?”
慕春:“……自然都不愿意。”
“若是非要选一个呢?”司河追问道。
慕春斟酌许久,才艰难选定:“还是铁柱吧。”
司河摊手,“这就是其中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