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心放回去一半,用对讲机道:“化妆师补妆,各部门准备。”
化妆师给许未晚补妆,齐星熠凑到她耳畔轻言:“四年没和姐姐演对手戏,不知道你退步没有?”
听闻这话,许未晚睁眼,目光略带挑衅:“你进步了?”
齐星熠眨眼:“待会镜头下见真招。”
“行。”她笑,涂抹唇釉的红唇愈发潋滟动人:“奉陪。”
补妆完毕,各部门准备就绪,等赵明一声令下,场记打板:
“——A”
这场戏是程相宜与秦闵的初见,秦闵刺杀失败,被日寇追捕误入丽华皇宫程相宜的单人化妆间,用枪胁迫程相宜帮他躲避日寇。
...
许未晚坐在自带灯光的化妆镜前,一身艳丽的红色旗袍,掐出她姣好身段。她正拿着炭笔对镜描绘精致的弯月眉,暖色灯光下,红唇盈润,肤若凝脂。
突然,玻璃碎裂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眉尾画重。
她抬手拍了拍胸口,娇着嗓子出声:“二娃,你又把什么东西打——”
话未说完,一支冰冷的枪杆子抵在她太阳穴上。
“别动。”
身后传来男人嘶哑声音,透着浓浓疲惫。
许未晚通过看着镜子里齐星熠扮演的秦闵,他的灰色中山装已经被鲜血染侵染成黑色,轮廓分明的脸庞血迹斑驳,分不出一点本来面目,只有一双狭长眼眸在灯光下分为锐利。
比起四年前,他的演技进步神速。
她压着心里的恐惧,弯了弯红唇,顶着枪口转身,一个眼波,都是欲语还休:“爷,这可是丽花皇宫。”
她刻意咬重丽花皇宫四字,盼望眼前男人能有所收敛。
哪知...
身后男人冰凉大掌掐住她的脖子,低下头,威胁道:“别和我玩心思,帮我抵住外面来查的日兵,我就饶你一命。”
“爷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帮的。”许未晚压低声线,嗓音勾人,“不过——”
她微顿,如水葱似的纤指碰了碰冰凉的枪身,水漾的大眼望着他:“这东西能不能收了?”
程相宜一个娇弱女子混在欢场多年,早就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秦闵早看出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枪没取下来不说,抵得更紧。
他低头与她耳语:“我说了,别和我玩心眼,要真——”
男人冷笑声,“出事,可别怪我。”
“瞧爷说的话,相宜哪敢啊。”许未晚轻笑一声,站起身,拉着男人的衣袖,往平日歌女舞女堆积衣服房间走去:“你躲这里。”
齐星熠不解看她,她轻笑一声,指着房间:“进去,枪收了,我来应付外边的那些人。”
秦闵出身军阀世家,虽然一朝家亡,骨子里还流着天生自带的骄傲。
要他躲这里,绝不可能。
齐星熠敛眉摇头:“换一个地方。”
“都要死了,还注意这么多做什么?”
她有点嫌弃,直接把人推进去,扔一堆衣服进去,关上门。
化妆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程小姐,你在里面吗?”
群演扮演的丽华皇宫工作人员,连敲门好几下,不见人有人回应,身后那些日兵皱眉:“怎么回事?”
“马上,马上啊。”
上海沦陷,无人敢惹日兵,保不齐小命就没了。
房间内的许未晚深呼吸,像是强压下某种恐惧,再听敲门声,她笑着开口:“来了。”
伴随女人的曼声响起,紧闭的化妆间门打开。
许未晚斜靠在门上,袅娜的身段一览无遗,她目光扫过那些日兵,红唇抿紧,似不解问:“有事吗?”
工作人员上前与她耳语两句,许未晚面色恍然大悟,轻笑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要查就查,别弄坏我的衣裳首饰就行。”
她姿态落落大方,一边的工作人员帮腔:“有几件衣服可是山田大佐送的——”
丽花皇宫歌星程相宜是驻上海的山田最近上心追求的人,整个上海滩都知道。
来这里搜寻的日兵,也不敢多加为难,搜查一番,没找到人后,立刻离开。
前面歌声绕梁,醉酒笙歌,丝毫不见一点战乱的悲伤。
送走工作人员,她关上门回到化妆间里,打开堆放衣物的房间,皱着眉,嫌弃扒拉开男人身上的衣物:“人走了,你醒醒——”
扑面而来,只有浓烈血腥味,男人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明显失血过多晕过去。
她皱眉,有点嫌弃:“怎么摊上这事...”
赵明:“咔——”
这条后面再重来两次,算是过了。
寒风瑟瑟,临到半夜,温度更低,许未晚只穿了件红色旗袍,纵使在室内,亦是冻得发抖。
齐星熠给她披上衣裳,许未晚与他回眸对视,弯了弯唇:“进步很大。”
“那有没有奖励?”他凑近她耳边,躲开人群视线,与她咬耳朵:“今晚回西景庄园,怎么样?”
西景庄园离《浮华》片场不远,开车最多半小时。
她拢紧身上的大衣,抿了抿唇:“好。”
...
许未晚夜会门事件告一段落,新闻被其他事件代替,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等待时间过去,就会遗忘。
夜幕降临,直耸入云的商业写字楼一片安静,忽然一阵噼里啪啦东西摔落的声音,打碎这一片安谧。
“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1更;晚上应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