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戚城雨的画展上午十点才会开展,坐进来接他们的车子之后,易简取过一条毯子,盖在了钟磬的身上,“到住处还有段时间,先睡一会儿吧。”
“嗯。”钟磬没有拒绝。
他今天也拍了一整天的戏,虽然在飞机上已经眯了一会儿,但是并未睡着。
他在思考薛家的事情。
虽然原主幼时的记忆很是模糊,但是就钟磬所能看到的记忆中,能发现,原主对于亲情的渴望。
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是被抛弃的,但是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总想着,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太粗心呢?
或许,在遥远的某一处,他的父母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他。
然而,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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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吗?”易简的声音从钟磬的头顶传来。
温热的手指正一下下地按摩着钟磬头部的穴道。
“嗯。”钟磬伸出手,抱住了易简的腰,“易哥。”
“嗯?”
“我……”钟磬还是睁开了眼睛,“睡不着。”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带上了一丝茫然。
钟磬其实明白,DNA鉴定只不过是为了更加准确而已,真实情况应该和戚雨容调查出来的结果没有太大的出入。
或许是原主遗留的残念,亦或是记忆?
钟磬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是被人拧住了一般,有些透不过气来。
现实,总是如此地让人绝望。
“宋……”钟磬抿了抿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那个女人。
喊妈妈?
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钟磬从未喊过妈妈两个字。
以至于,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无比陌生,即便是张开口,声音也无法发出。
然而,即便只是说出口了一个字,易简已经明白了钟磬的意思。
“她的忌日是2月8日。”
钟磬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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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拿到了钟磬头发的宋伽蓝,独自回到了宋家的祖宅。
沉默地取出了宋知秋的DNA存档,离开前,她忽然开口,问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我曾经听过家族内的一些风言风语,宋知秋,她实际上,应该是我的亲妹妹,对吗?”
宋伽蓝对面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鬓发染上了霜雪,然而面容坚毅,听见宋伽蓝的问题后,他微微一怔,继而道,“很重要吗?”
“我想,对于知秋而言,还是挺重要的吧。”宋伽蓝垂眸,视线落在了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薛华实的事情,她未必不知道,只是她仍旧义无反顾地嫁了,你觉得,想要逃离宋家的可能,占了几分?”
鬓发霜雪的男人没说话。
“还有。”宋伽蓝抬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我到底应该叫你哥哥,还是父亲?”
宋伽蓝没有得到回答,男人只是道,“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
“我也没准备回来。”宋伽蓝晃了晃手里的资料,“以后,我应该也不会在回来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钟磬是知秋的孩子?”
“应该。”宋伽蓝转身,“等结果出来,我会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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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宋家后,宋伽蓝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