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白皙分明,手指修长,是只漂亮的手。
可魏莱看着这只手欲哭无泪。
演奏钢琴……
她也得会啊。
弗兰克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邀请简演奏,想必他对简的能力很信任,也就是说简是个钢琴高手。虽然被她这个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的战五渣占了身体很可惜,但事实就是现在的简在这个时代该会的都不会。
魏莱没想到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硬着头皮上就意味着露馅,她总不能说自己生病失忆了,连钢琴怎么弹都忘了吧。她肯定会被当做精神病。
魏莱迟迟没有应答弗兰克的邀请,周围出现了小小的议论声。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费尔法克斯小姐?”弗兰克把手又往前送了送,同时眼睛里极快地向她传达出快点接受邀请的信息。
魏莱恍然大悟,弗兰克是在为以后将他们订婚的事公开做铺垫吧。如果简在众人面前,特别是他的家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一个温柔贤淑的才女,说不定他们私自订婚的事情就不会惹起那么大的非议了。
可是,她根本就不会弹钢琴啊。
“简,你在想什么,别让大家久等了。”贝茨小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魏莱,小声提醒道,她一向乐于把外甥□□秀的一面展示给海伯里乡亲们,这是贝茨家家道中落后她为数不多的快乐。
看来她是跑不掉了。
魏莱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缓缓地站起来,茫然无措地把手搭在弗兰克的手上,大脑一片空白。
一步一步地走向钢琴,就像走向地狱。
该怎么办?她腿都软了。
弗兰克还以为简是害怕被别人察觉到他们的私情,小声安慰道:“放心,没人看出来。”
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我心里的苦你根本就不懂。魏莱报以金馆长式的苦笑。
“诸位,好像快下雨了。”晚餐后就没说话的奈特利先生忽然开口了,他站在窗边,指了指黑漆漆的天,“天上有乌云,应该快下雨了。”
“啊?”宾客中有人发出惊慌的声音。
交通不便,马车昂贵的年代,下雨就意味着出行受阻,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众宾客都聚在窗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瞧着,哪儿还有什么心情听钢琴曲。
【这是……逃过一劫了?】魏莱惊魂未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天空中停了一块黑压压的云,众人都有些慌了,有一些人是步行来到朗道尔的,要是下雨,回家可就遭罪了。
“大家不用慌,从现在的天气看来,我想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下雨的。”或许要下雨的消息虽然也让爱玛揪心,但是身为伍德豪斯家的小姐,她不能乱,“我有马车,奈特利先生也有,维斯顿先生家也有一辆极好的马车,如果真下了雨,我想三辆马车一定能把大家安全送回家的。”
今晚来参加晚宴的人住在海伯里不同的地方,要想把他们一一送回家,只怕要费些功夫,而且先送谁后送谁都是学问。爱玛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想着把着急恐慌的情绪先安抚住,但被她点名的奈特利先生就不得不想得更周全一些。
“我们的马车可以送大家回家,但是只怕要送到半夜了,万一在路上下起雨,路上泥泞湿滑,马车的速度就得再慢一些,与其等到下雨再着急回家,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大家觉得怎么样?”
奈特利的话一出,众人都点头肯定,只有维斯顿先生露出了着急的神情。
维斯顿先生是知道会下雨的,在宾客们都到达的时候,他就发现下了一会儿小雨,但是他却只字不提,就怕他们知道了会不安,着急回去,那他精心筹备的晚宴就付之一炬了。他不介意下雨后,宾客们都留宿朗道尔,尤其是奈特利两兄弟、伍德豪斯小姐和兰斯阿米迪欧先生。
不过,很显然,维斯顿先生对这栋新买的房子还不甚了解,他的新婚夫人则比他清楚得多,这么多人留下来可是大问题——家里就只剩一间空房了,总不能让大家挤一间吧。
“亲爱的简,现在该怎么办?你身体弱,可不能淋雨。”贝茨小姐惊慌地紧紧握住魏莱的手,手心湿漉漉的一层汗。
魏莱安抚住她脆弱的神经:“别担心,姨妈,我很好,我跟伍德豪斯小姐意见一样,看这天气,一时半会儿不会下雨的。”
焦躁的情绪在宾客之间蔓延,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但都拿不出实际的办法。
从外面忽然传来关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