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得,意识似乎脱离了身体。
眼前是一片花海,空气里弥漫着芬芳,柔和的风吹得人暖暖微熏。
…这是,休与山?晓唯有些?困惑,她不是在魔界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不自觉得顺着花海往前走,棫琪树葱葱郁郁,飞扬的花瓣连翩似雪,浮云白日下,心旷神怡。
走在棫琪树的林荫下,晓唯觉得自己见过这画面。
那时有一人斜斜地躺在树梢上闭目小憩,任曦光洒在他宽大的白色衣衫边,疏疏散散;荏苒树阴间,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他是谁?
晓唯的脑海又开始弥蒙起来,这总是在她记忆深处不停出现的人,究竟是谁?
画面渐渐消散,她仿佛陷在海绵中不能动弹,所有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远去,仅剩那阵淡淡幽香紧紧萦绕,挥散不去。
猛得从床上坐起,晓唯额间已布满了一层薄汗。
此时窗外天色已暗,月光柔柔落了一地。
推门而出,晓唯只想吹吹冷风,好让自己清醒。
在院中信步而行,梦中情深仍纠缠在她心头,梦中人究竟是谁?为何梦见他,自己心中就会?蔓延出一段柔情温暖,恋恋不舍得竟有些?不愿醒来…
沉浸在自己梦境中,晓唯根本没注意走到了何处,忽得脚下绊住藤条,整个人摔进了草丛中。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她拍掉身上沾的青草,一抬头,就见凉亭中顾司卓、灵王以及一名黑色披风带着面具的女子齐齐转头望着自己。
“…怎么又是你?”顾司卓蓝眸满是不悦。
“这次我是真的不小心迷路了。”晓唯走出草丛,来到凉亭前。
“这次?”顾司卓瞥了她一样,“所以你上次说迷路果然是假的…”
“沐姑娘,我?来给你介绍,”灵王笑着插进晓唯和顾司卓之间,指着那名带面具的女子,“这位是魔界后起之秀,无?名使者,今日起正式加入十殿。”
“你好…”晓唯礼貌性地伸出手去,谁知那无名使者却丝毫不理睬她,面具下露出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看到了吧,沐晓唯,这里没人欢迎你,”顾司卓眉心皱起,“若不是看在子泉面子上,本尊早就赶你出十殿了。”
“真是多谢天魔大人宽宏大量,”晓唯针锋相对,“若不是子泉还留在这里,就算你求我?我?都不会?来。”
顾司卓蓝眸聚起阴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怒火,“…本尊见过许多人间女子为情痴狂,失了心爱之人就像世界末日一般要死要活。不过,你看来适应得很?好,这么?快就忘记旧爱移情子泉了…”
“…你说什么?啊?”晓唯眼中尽是迷茫。
“沐姑娘,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少司命的小楼。”灵王似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上前拉着晓唯要带她离开。
“是啊,赶快回少司命的小楼吧,”顾司卓手?中折扇轻摇,“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大可以安心的与子泉温存,即使玄束此刻尸骨都尚未寒透…”
“…玄束?”晓唯口中呢喃着这两个字,脑海中那阵淡淡幽香又起,记忆中那些弥蒙片段仿佛就要在此刻澄清。
“怎么,连旧爱的名字都忘了?”顾司卓嘴边笑意尽是嘲讽,“真是可怜,他为了你连心脏都可以不要…”
“司卓!”灵王赫然打断他,向来温文有度的表情划过一丝薄怒。
“好好,我?不说了,”顾司卓耸耸肩膀,“都是玄束那该死的契约害得本尊不得不在这里容忍你…”
“…玄束是谁?”晓唯反手拽着灵王的胳膊,“为什么?顾司卓说他是我的旧爱?”
“沐姑娘,我?该送你回去了,”灵王避开晓唯的眼睛,“否则少司命会担心你的…”
“灵王大人,你在隐瞒何事?”
“……”
“…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晓唯脑海因“玄束”二字而混乱起来,一段若有似无的记忆明明就在那里,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去想,最后都只剩下一片弥蒙和那淡淡幽香,“我?真的想知道,那个时不时出现在我睡梦中、记忆里的人,到底是谁…”
灵王沉默着,良久,“…对不起,沐姑娘。”
“什…”晓唯话未说完,就被灵王一掌劈在脖颈,昏迷过去。
“…有些?事,不应该由我告诉你。”灵王扶住晓唯,呢喃自语着。
“这是怎么回事?”顾司卓有些?疑惑,“沐晓唯是真的不记得玄束了?”
“嗯,”灵王点了点头,“玄束从黄泉老者那里得到了忘忧草与忘川水的药,怕是那日找你一决高下前骗得沐姑娘饮下了…”
“…忘忧草炼制的药水?”
“嗯。”
“哈哈,竟然是忘忧草!”顾司卓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真是天意!”
灵王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