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么蠢,那么笨,那么死心眼。”她说着,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每当我想要下决心说不要他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以前甜蜜的过往。他说他爱我,他说他将爱我一辈子,他曾经冒着严寒出门给我买我爱吃的糖炒栗子,也曾在我不舒服的时候,将我的脚放在他的胸膛取暖。”
“那样一个人,怎么就说变就变了呢。”女人捂脸哭诉,“我说他只有脸这个优点是假的,但是我多希望他如我所说的,就只有脸这个优点。这样......这样的话,我就能对他死心了。”
无尽的悲伤充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倾诉的女教徒哽咽不止,倾听的教祖低头,面带同情,被情绪波及到的神乐内心复杂。
说实话,每天都在被单方面的灌输这种负面情绪,她的状态用三个字来表述的话,那就是“很痛苦”。
就算是家庭X卫战这样的综艺,也是限制着程度,保持着一周一期的频率,分享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但在这里,倾诉痛哭,洗涤心灵的行当简直是一周七天都在线上。高强度倾诉,简直让人无法承受。
“您不会觉得烦闷吗?”终于,在有一天结束的时候,神乐小心翼翼的扒着房门,对着躺在舒适的榻榻米上小憩的教祖童磨问道。
对方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平常的和善表情,“小神乐,为什么会这么问?”
神乐见他没生气,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便迈着小步走了进来,在他的面前找了个地方坐下。
“因为通常的人长期沉浸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定会觉得烦闷吧。比如会在心里吐槽,一味只顾着倾诉的人,像个没有脑子的草履虫,光想着前进,没考虑到以后该怎么办,挨过一时是一时,丝毫没有相应的处理烦恼的能力。”
“被你这样评价的那些教徒如果知道了,应该会感到很难过。”童磨听完她的话,笑嘻嘻的,没有丝毫被她言语冒犯到的样子。
神乐摊着手,长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说的就是现实啊。为什么总有些人看不清现实啊。人啊,是种负重前行的生物。没有了包袱,或者像个没有断奶的孩子把包袱丢给别人,那就是不是健全的人类了。”
“主管简夫人,啊,也就是那个带领我来到极乐教的女士,当时问我,我的烦恼是什么?想在教祖大人您的面前倾诉什么?我可是提了好多的。”
童磨来了兴致,从榻榻米上坐起来,整理了一把凌乱的衣衫,貌似是想要进入到正常的医生问诊,哦,不,是教祖大人聆听教徒烦恼的流程。
神乐上前一步,双手放在对方的手上,制止了他以上的收尾动作,“打住。您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的。小屁孩的烦恼没有大人来的那么沉重,所以,不用如此正式。”
他果然是很亲近人类的温度呢。
被触碰的童磨在短暂的愣怔后,回了神,凝视着对方异常严肃的脸,微微弯了弯眸子,没有说话。
“我的家庭很简单。四口之家。一儿一女,儿女双全。爸比时常向那些单身的同族炫耀,是可以凑成一个‘好’子的幸福家庭。但是后来,妈咪死了,爸比常年外出工作不回家,哥哥离家出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神乐第一次的说着自己家里的情况,“因为讨厌空荡荡的家,所以,我就背着包袱,逃离了家,来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打工。”
“可怜的孩子。”童磨下意识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貌似是想要以此表示同情。不料,抬头与对方目光相接的时候,遇到了对方投来的无语的眼神。
“才不可怜。”神乐语气坚定,不带一丝的迟疑。
“是的,人生哪有那么多顺遂的事情。就算是上了一年级的小学生在做数学题的时候,都有为一加一真的等于二的结果感到烦恼。但是遇到不顺遂的事情,并不意味着是可怜的。”
“妈咪虽然是因为生病离开我们的,但是在走之前,是含着爱意的;哥哥离家出走,可是在偷偷在妈咪的床头,会放着她喜欢的花;爸比也是想要挣钱保护这个家庭,所以才会常年不在家。”神乐细数着自己记忆力的点点滴滴,用着这点点滴滴反驳着对方,“虽然我们三个人,很少会回到那个家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回去的。”
童磨有些不太了解面前的少女了。有烦恼,但又能自我化解。
那么作为第250名极乐教教徒,她担任的角色究竟是什么?
“那你向我倾诉吧。”对于他的质疑,神乐拍了拍胸口,表现得相当坦诚。“无论是吐槽今天来倾诉的信徒的衣着打扮,还是厨房大婶做的饭餐不合口味,亦或者是院落池塘的鱼又死了两条什么的,都可以。”
童磨摇着折扇,想了一下,说道,“没有想去评价的念头。”这个是真的,除了去考究献祭的少女以及时不时的应对上司的考察需要花费点精力之外,其他的,他都不在意。因为很无趣。
“切。”神乐略微表露出些许的失望,“原来善于洗涤他人心灵的教祖大人也是有守旧腐朽的一面啊。”
“不,那叫兢兢业业。”光辉仿佛在童磨的背后闪现,他微微抬手,苍白的手心仿佛是覆着重量,“我以普度众生为己任,丝毫不肯去怠慢。”
神乐:......好虚伪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跨年啦哟。
明天就是元旦了,祝大家元旦快乐。嘻嘻,明天也会更哒,估计还会再祝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