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转身正要离开,厉离突然低唤一声:“飞泽。”
飞泽脚步一顿,付明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身体一瞬间僵直了。
“……属下在。”
厉离:“让其他人别赶来了,我明天就走。”
飞泽还没有什么反应,走在前面的啸雷听见回过头,急了:“君上!”
厉离眉头轻皱,眼神微凉。
到底是隔了数百年的时间,旧属下三番四次地像听不懂人话似的,让他不耐烦了。
他向来不喜欢把话说两次,对别人的容忍度也没有再二再三。就算那是他最忠心最得力的属下,也不容得反复挑战他的忍耐度。
他眉梢一扬,欲出手之前突然看了旁边的付明缨一眼,将想强硬把人打出去的冲动压下,心念一转。
走到门边的四个人只觉得身体被什么托起,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像被什么操控了一半,那股力量毫不客气地把他们往门外一抛。
厢房院落没了人,大门“呯”地一下合上。
从里面抛下一句:“没有吩咐,不得踏入。”
门外被扔出来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君上他……像是变了许多。”
过了会儿,燕灵若有所思地说。
“毕竟已有数百年不见,自然会有改变,我们不也是吗?”飞泽没了在厉离面前的恭敬,脸上是淡淡的讥讽之色。
“不止性格变了,连功力也变得越发的深不可测。”
竟然轻轻松松便同时把已经突破化神期的他们扔出门,那样可怕的实力……
是他们永远都望层莫及的。
像被扔垃圾一样毫无尊严地扔出来,雀羽一脸晦气,“这么多年不见,君上脾气仍然如昔。还有那个女人……”
飞泽冷哼一声:“劝你不要对她打什么主意,刚刚要不是在她面前,君上能把你那双眼睛挖出来。”
雀羽悻悻然地嗤了一声:“你说得君上好像很怜香惜玉似的。他要真能当宝,能让我们见着?那女人一身是宝,又弱得一捏就死,他不藏着反而在我们面前露了脸。呵,他或者修为深不可测,合所有人之力也不敌,但是那个女人不是。你猜,她如果一旦落单了……”
燕灵柳眉皱起:“慎言。”
飞泽脸色一变,却是想到另一件事。
厉离说过不需要通知其他下属他的消息,是他自作主张把人召来!
他们会看到付明缨,并不是厉离想让付明缨露脸,而是因为他先斩后奏!
一瞬间,飞泽的背脊冒出了冷汗。
他刚刚还说因为在付明缨面前,厉离才把雀羽的眼睛留着。又何尝不是同样因为在付明缨的面前,他这条小命才堪堪和死亡擦身而过?
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虽然他不想承认,还是像个巨大的阴影,落入他的心里。
啸雷修为在三人之上,但他没有其他三人的花花肠子多,听了雀羽的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君上看重的女子,你收起心思,惹恼了君上,就是死。”
啸雷在主人面前虽然是最忠诚的下属,这番话倒是有百年仙族宗主历来积压的威慑气场。
雀羽冷哼一声,拂袖一甩,一股黑雾无风升腾而起,缠绕着他。待黑雾四散,他也不见了踪影,竟是道别也不说一声就走。
燕灵见状,也朝飞泽和啸雷二人颔首道别:“那么我也先回了。”
她罗袖轻摆,一把长剑顿时出现在她面前,她纵气轻盈踩上,御剑而去。
一下子走了俩,啸雷不待飞泽问,便说:“我留下来。”
飞泽自然知道啸雷不会轻易离开。毕竟他是所有人里面,一心一意盼着天诛城再度重启的人,几乎到了魔怔的程度。
他摇了摇头,指着远处一方院落:“那边归你。君上已经说了不让踏入这里,你好自为之。”
说完,飞泽也离开了。
啸雷回头深深地看了身后紧闭的大门一眼,威严的脸庞添上一抹沉思。过了会儿,他也大步流星地离开。
而厢房里面,付明缨把玉碟递还给厉离。
厉离接过,把玉碟扣在掌心把玩,垂眸抚摸着那冰润细腻的玉石质感,轻问:“看了什么?”
“他们的身份。”
付明缨老实答道,把之前剥好的瓜子堆到厉离面前,示意他吃。
厉离眉头一挑,放下手里的玉碟,还真的捻起一粒瓜子仁放进嘴里。
“他们……原来那么厉害啊。”
付明缨又说,她刚刚整理好了思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感觉一股熟悉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那股熟悉感的来源。
想不出来她也不想了,瞅着厉离:“你的下属好像来头都很大。”
厉离嘴角轻勾:“哦?”
“不过最厉害还是你吧……你可是他们的君上。”付明缨挠挠脸,指了指玉碟隐约有点控诉的意味,“上面都看不到你。”
厉离轻笑:“此物名影迹,为我所造,自然看不到我。”
“原来如此……”付明缨头点了一半,又顿住,眼睛露出一丝怪异。
她猛地抬起头,瞪向被随意搁置在一旁的玉碟:“等等……你说,这是影迹?”
厉离看她神色有异,看了她一眼,敏感地捉摸到重点:“怎么?你听过这个名字?”
付明缨张开嘴,傻眼了。
她终于想起那股熟悉感来自什么了。
影迹,诸神榜,逐鹿宗,陆轻则,明非帝君,寒寻霜……
这种种熟悉的字眼和设定,不正是她曾经看过的一本长达三千章的玄幻升级流小说,《诛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