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二十?”张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张子明显就是炮灰,如果没有李广的示意,他怎么敢收袁家的钱财,德清公主虽然不是与朱祐樘一母同胞,但毕竟也是亲妹妹,经历了袁相骗婚事件,对于一个受古代三从四德影响的闺秀来说,就跟要她的命也没两样了。
朱祐樘有些心虚,微微咳嗽一声,“毕竟没有给德清造成实质的伤害,下次咱们好好相看,一定再给她找个好的。”
“陛下,”张音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如今已经是弘治七年,成化末年的弊端一扫而光,经过七年的苦心经营,朝政清明,国富民安,朱祐樘终究是懈怠下来了啊,就像古代的帝王一样,国泰民安后,就开始追求道家的之术,妄求身体康泰,长生不来,朱祐樘也不能避免了,张音忍不住感到失望,“昔日太~祖在位时,安庆公主驸马欧阳伦贪污腐败,太~祖法不避亲,直接砍了欧阳伦,今李广的所作所为,根据《大明律》该怎么处置,陛下比我清楚,陛下因为私心轻责李广,如何服众?”
张音这话不可谓不重了,朱祐樘即使是脾气好,但心底还有有一丝怒气,但他忍住了,“皇后既然觉得朕处理的不好,那李广就交给你处理了。”他说完这话,心中实在气闷,袖子重重的一甩,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张音本想直接赐死李广,但看朱祐樘离开的样子又不忍心了,朱祐樘与她是同年出生的,今年也不到二十五周岁,但他的两鬓已有白发,额间也爬上丝丝细纹,说他今年三十五岁,大概也是有人相信的,算了,“李广杖责三十军棍,不再担任御马监的职位。”
李广本来以为这次性命不保,却没想到,最后皇后只是多加了十军棍,他皮糙肉厚,这三十军棍也挨得过去,李广还沾沾自喜呢,他事先偷偷地塞了银子给执行的人,然后很顺从的趴到长凳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带着一批太监过来,还有皇太子身边的王凤等人也过来,皇后身边刘瑾也来了,过不久,宫里但凡有点脸面的太监都过来看李广行刑,刘瑾是皇后的人,自然是看不惯李广的样子的,“啧啧啧,”他夸张的笑着,“这不是皇上跟前第一大红人李广李公公吗,哎呀,李公公,你真是辜负陛下的信任,敢于借公主的婚事敛财,我等不及你呀!”
李广咬牙切齿,心中恨极了皇后,这般公开杖责,以后他在这宫里怎么抬得起脸面做人,他从家家境贫寒,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不然也不会混到皇帝心腹太监的位置,皇帝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仇以后自然也能报,他不与刘瑾争这个口舌之快,抬头,问行刑的太监,“两位公公,行刑吧。”那两个太监举起军棍正待落下。
“等等,”刘瑾出声阻止,“皇后娘娘派遣咱家来监督,这李广乃是公开杖责,需要等沈姑姑的人到了才行。”
这时,沈琼莲带着尚宫局的人过来了,刘瑾又有话说了,“这穿着衣服执行也不好,把他上衣给剥了!”
众人不敢得罪皇后,纷纷上前扒了李广的上衣,鉴于有宫女在场,裤子就免了,如此,两太监的棍子终于落了下来,饶了李广事先塞了不少银子,但这三十军棍也不好受,挨完军棍后,他直接趴着起不来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谈笑风生,就像在看一场笑话,他们的目光射在李广身上,让他觉得比军棍打在身上还要难受,终于人渐渐的散去了,李广在一个小太监的扶持下,回了太初宫。
李广看着金粉写就的太初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笑了,有太初宫在,他就还有翻身的资本,仍然是陛下宠爱的太监。
他的笑十分渗人,小太监不禁身子颤抖了下,小心的说:“李公公,进去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