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这一说,恰好说道了朱祐樘的心头上,其实他内心也认为何鼎是无辜的,但是为了皇后与太子,又不得不处置他,他问道:“有何化解的方法?”
赌赢了,看来陛下也与先帝没有什么两样,不管是英明的君王,还是昏庸的君王,哪怕是秦始皇、汉武帝这样伟大的君子,依然求着道术,幻想着身体康泰、长生不老,今上把先帝时期的传奉官一锅端了,没想到到头来一样要依赖道术。
李广又磕了一个头才说:“奴婢在没有入宫前,曾经拜到九宫道人门下学艺,略同道家术法,陛下可先厚葬何鼎,然后建斋宫,由奴婢做法,如此陛下便可高枕无忧。”
朱祐樘道:“这事就由你主持办理吧。”
李广心中暗喜,先是派人去给收拾何鼎的尸体,找了块风水宝地,厚厚的藏了他,在何鼎的墓前,他在黄纸上画了一些谁都不认识的符号,脱了太监服,披上道袍,拿着桃木剑起舞,嘴里神神道道的唠念着,最后,烧了黄纸,行了,事情也办完了,可以向皇帝汇报了工作情况了。
说来也是玄,自从李广导演了这一场不伦不类的法事之后,朱祐樘耳边再也听不到钟声响了,也不再失眠,精神好了起来,饭也吃的香了,重重的赏赐了李广,这李广得意了,穿上的道袍再也不愿意脱下来了,整日穿着道袍在紫禁城西南角主持修建斋宫。
张音听闻这事后,觉得可笑,朱祐樘却说:“鬼神之事,还是要有敬畏之心,李广办事确实还不错。”
朱祐樘前段时间,状态不好,人也清瘦了不少,自从何鼎的心结解开之后,也渐渐有了向道之心,每日里也会看看道家的一些书籍,只觉得受益匪浅。张音仔细观察,他并不沉溺其中,也就不再劝告他,皇帝其实是个压力很大的职业,如果是专注吃喝玩乐,没心没肺的皇帝那是无所谓,但朱祐樘这样的中兴之主,时刻把如何治理好国家的重担压在心上,有一个爱好,或许也可以减轻这种压力。
“李广这段时间忙着建斋宫,我上次问他,连德清公主驸马的备选都没确定,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不如找个人协助他?”张音道。
“一事不劳二主,李广办事快,也是何鼎的事情耽误了,很快了,你也别担心。”
李广当然是没有忘记为德清公主选驸马的事情,相反,这个事情被他时时刻刻关注着,虽然他忙着别的事情,但隔几日,就去面试驸马参选者。
李广看着刚刚面试完的年轻人出去了,眉头紧紧皱着,小张子在一边说道:“干爹,这个年轻人还不成么,面皮白净,长的也俊俏,而且孝顺父母,还受到过官府的表彰呢,孩儿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你觉得,那你自己选,还要咱家作甚!”李广使劲啐了小张子一口,“这人家底实在太薄,不与公主相配。”
小张子委屈的说:“皇家嫁娶不都是从平民小官中选拔,公主有那么多的嫁妆,这人家中有没钱又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他家再有钱还能比得过皇家吗?”
李广使劲的敲了小张子的头,“说你笨你还真傻上了,公主嫁妆多与咱家有何干系,咱家主持驸马选拔,少不了要些辛苦费。”
小张子恍然大悟,道:“还是干爹聪明,孩儿拍马也及不上。”
李广也懒得听他的奉承话,直接说:“下一位!”
下一位进来的是一个满身绫罗锦绣的少爷,看这身上挂的玉佩,就不是凡品,这人虽然样貌一般,但身材高大,五官也算端正,配上一身金马鞍,看着倒也一表人才,这人进了便给李广行了个大礼,道:“在下见过李公公。”
李广看了他的简历,念道:“袁相,京畿人士,父亲是监生,家有良田千顷。”
这个袁相今年已经周岁二十八了,这个年纪在古代在过两年就要当爷爷的年纪,如此一个大龄剩男还没有结婚也是有原因的,袁相自视甚高,一般的女子看不上眼,从小就立誓要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这世上还有比公主身份更高贵的未婚女子吗,是以,他听说李广在替德清公主选驸马,他的心思就活络起来。
袁相低声说:“在下前几天去海南游历,无意中得到一个玩意儿,公公在皇宫当差,见多识广,可否帮在下看看?”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了李广。
李广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打开盒子,精光四射,似乎要闪花人的眼睛,待细细查看,却原来是鸽子大小,晶莹剔透,形状不规则的宝石。饶是李广在宫中见惯了宝物,也不禁为这块宝石着了迷,太监已经失了子孙根,索性就一门心思的追求财富了,李广也是同样的心思。
袁相见李广的神色,心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了,“公公,听洋人说这个宝石叫做钻石,价值千金,这样贵重的东西,得陪公公才更好,只留公公在陛下面前多为在下美颜几句,事成之后,在下还有礼物赠送公公。”
李广也不客气,直接把这钻石揣道怀里,笑嘻嘻的说:“你是个聪明人,咱家看好你!咱家看来这么多年轻人,大多都不懂事,袁公子,你这个驸马爷的位置指日可待。”
李广回宫后,便把袁相这个人推荐个里朱祐樘,当然也说了一堆袁相的好话,什么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什么学问好之类的,朱祐樘听李广这么一说也觉得袁相此人做驸马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