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向北行驶,白天赶路,晚上就在驿馆歇息,这真的是穿越到明朝后张音第一次出远门了,马车坐着自然不如现代的高铁动车舒服,但是出远门的兴奋感还是抵消了旅途的疲惫。
张玳玳的父亲张翁是个老秀才,格外的严厉,一路上不许两人抛头露面,吃食必须有侍女婆子端进去,就是如厕也必须在马车了,张音苦不堪言,白天只能控制饮食,也尽量少喝水,行了十来日,感觉腰身都瘦了一两寸。
她笑着对玳玳说:“我这可真是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一旁的丫鬟婆子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张玳玳却羞红了脸,她低着头,呐呐地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张音这才陡然想起来,自己说错话了,竟然把《西厢记》中崔莺莺的缠绵情话给说了出来,她当然一点都不脸红,反而坏笑道:“玳玳,我没说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这里可没有张君瑞哟!”
张玳玳含羞带怯的用手推一推张音的肩膀,别过脸,用蚊子似的声音撒娇说:“姐姐!”
美人含羞带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张音还待再跟她开开玩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似乎都湿润了,她只好打住这个话题,说:“我是觉得近来我吃的少,瘦了不少,衣服似乎都要改改腰身了,妹妹你知道的,我手艺不怎么样,画眉这个丫头也不行,另一个小桃倒是不错,但却留在河间家里,真是愁人!”
张玳玳转过身子,温柔地说:“这又何难,姐姐只管把衣服交给我,我来替姐姐收腰身,妹妹别的不在行,这个还不错呢,正好替姐姐解决了,不过我们说好了,姐姐你以后可不许再笑话妹妹我了。”
张音连忙点头答应,她亲昵的搂了搂玳玳的脖子,笑道:“玳玳,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她从手上撸下珍珠手串戴到玳玳的手上,玳玳百般推辞,张音说:“玳玳,我家中有个妹妹,因为异母的关系,我和她并不亲近,这几日与你十分投缘,才想着送你手串,从此把你当我妹妹一样看待的。”
张玳玳不再推辞,回送了张音不少精美的绣品,张音简直爱不释手。
又过了一些日子,终于到了京城了,张音待在马车里,也能听到街上人声鼎沸声,她特别想掀开帘子看,但是张家的两个妈妈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玳玳也劝道:“姐姐,妈妈们都看着呢,要是告诉了我父亲,咱们都要受罚了。”张音这才做罢。
马车直接向着张峦在京城的住所行去,今日张峦沐休,正好可以迎接女儿一人,张峦住的地方是个小小的两进院子,玳玳之父张翁安排在前院,张音与玳玳住在第二进院子,行李等物被下人归置好了,张音又冲洗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去见父亲,三两年没见张峦,张峦老了不少了,头发里参着一丝丝白发,闪着银光,长安居,大不易。
张音盈盈的拜下,给父亲请安,张峦连忙扶住女儿,细细的打量她,女儿确实长大了,离家时,她还像个孩子一样顽皮,现在再看,也有了成熟少女的稳重与端庄了,他感叹道:“你母亲把你教的很好。”
张音一笑,眨眨眼睛,似乎又是往日活泼灵动的样子,“女儿甚是想念父亲呢,母亲和弟弟们也一样想念父亲!”
张峦苦笑道:“为父本以为来京城可以为你母亲挣个诰命,为我张家列祖列宗争口气,没想到至今一事无成,阿音,此次等你选完后,为父同你一道回家吧。”
张音安慰道:“父亲,洪武皇帝说了,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咱们家虽说不是那江南富足翁,但也不愁温饱,您年事已高,不如在家中做个悠闲的田舍翁,好好教导弟弟们,这样岂不是更好?”
张峦笑道:“我儿总是有各种道理,还记得你六七岁的时候,非要上巳节出去玩,用论语为难为父的事情吗?”
张音捂脸,无语道:“那么小时候的事情父亲都记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