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在海池泛舟,张婕妤尹德妃都在,还有裴寂等老臣,就等着李建成与李元吉来解释清楚秽乱后宫是什么情况。
但是久等不来,心中难免生了疑虑。
还听到远远的有兵戈之声,实在是放心不下,本想让内侍去看一看。
李渊却突然心中一跳,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皱着眉头,手抚胸口,这种感觉,这些年来,除了窦氏,玄霸和智云去世之外,便再也没有同样的反应过,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有人逼宫?
李渊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无论是平时在身边上蹿下跳的太子齐王,还是在秦王/府装死的秦王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真有人逼宫他们也能把事情处理干净了才来见他,即便真的有点事情,他们也都能妥当处理了,不让自己操心。
除了他们之间互相争权夺利之外,其实这三个儿子,也大体上让人满意。
他自然不可能出什么事情,李渊慢悠悠的平复了自己心里面的不安定,知道即便是真的发生什么,如今都还没有传到自己耳边,多半自己也没什么用处,等结果就是。
他转了注意力,冷冷的看着下首脱簪待罪的张婕妤与尹德妃二人,想着今天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这两个女人必然是留不得了,那以后,去哪里找一样的两个尤物。
真是个巨大的问题。
李渊揉着脑袋,觉得这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李渊心中又是悚然一动,似乎又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湖边,秦王与麾下大将尉迟恭全副甲胄,血迹斑斑,秦王还那么个摇摇欲坠的模样。
李渊觉得很奇怪——
如果真有人不懂事来逼宫造反,最先是秦王反应过来并不奇怪,毕竟自己这几个儿子里面他的军事水平最让人放心,但是当年听说他以玄甲军击垮窦建德的时候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如今却又是为什么,如此摇摇欲坠,似乎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一般?
不过如今,他既然出现了,想来逼宫的人已经退去了吧。
李渊微笑,唤宦官宫人们,把秦王和尉迟将军接上船。
本以为到这个地步,尉迟恭应该也把身上兵器全部卸下才会上船,却不曾想尉迟恭就大大咧咧的上来了。
李渊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今日是什么人作乱?你带着兵器上来又是几个意思?”
尉迟恭不及回答李渊,先把李世民也扶上船。
李渊觉得更加的奇怪——
世民这……即便是受伤了,也不应该是这么个虚弱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情况?
尉迟恭对答:“今日太子与齐王作乱,如今秦王已经平乱完成,担心太子与齐王还有旧人在宫中对陛下不利,是以让臣全副甲胄,护卫陛下。”
李渊脸色微微变白,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自然也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自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打压世民,却也希望最后给世民留一条活路,奈何太子连投毒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还力劝自己不能让世民去洛阳,本就已经是个不死不休之局,自己舍不得下决心,如今,不管是他们真的因为张婕妤尹德妃之事心中惶惑作乱,还是世民本就是诬告,趁机杀人,都不重要了。
原来,两次心悸,竟是此故!
他面前维持了自己的平静,对裴寂说:“没想到是这样,如今,为之奈何?”
裴寂瞅了瞅满脸凶相的尉迟恭,又瞅了瞅如今虚弱无比的李世民,也知道秦王出手,太子和齐王必无生理,如今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他才想说点什么,便听到平日和秦王交好的萧瑀、陈叔达二人道:“建成,元吉有不臣之心已久,于天下而言也无丝毫功绩,还妒忌秦王殿下平定天下之功。如今天可怜见,秦王已经诛杀了二人,秦王功高,陛下便是以国事委之,也可当得!”
李渊看着下面无比熟悉的两个老臣。
苦笑。
你的人,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
罢了罢了。
你干都干了,还希望我如何?
李渊的声音隐隐有些悲苦:“是啊,这也是我一直在犹豫的事情。”听了听,觉得外面还有兵戈之声,苦笑,“你既然出了手,居然还没有彻底解决么?”
李世民本想笑一笑回句话,几次三番,实在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