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楼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哈哈哈,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都到现在了,你还以为你给我钱是施舍啊?你觉得我有穷到缺你那点钱吗?真是搞笑。”
乔老爷子皱起眉,乔海楼说话是真不中听,他一忍再忍,也忍不下去了,说:“我知道你现在混出头了,你不稀罕我那点钱。”
“我原本想的是把安安给你抚养。我知道了,如今我也改变主意了。”
他看了看沈垣和孩子一眼,气哼哼地说:“既然这样,安安还是由你大哥抚养吧,反正你也不想要我这点钱。”
乔海楼是个要顺毛捋的,他是不缺这点钱,但老头子不肯给他,他又不乐意了,说:“我是不缺,但我没说我不要。我也是你儿子,法律上承认我有资格继承你的遗产,凭什么不给我,可是交换条件是抚养安安就免了吧。我不是婚生子,我也不要三分之一,给我三分之一的一半就够了,我该拿多少拿多少。”
沈垣听到中间那句嫌弃安安那句话,不由得蹙眉,不悦地看了乔海楼一眼,可是乔海楼没注意。
乔老爷子也来气了,越吵越有劲儿:“呵,我这不是马上就后悔了吗?安安要是给你这种人抚养,还不得被你带坏?我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收回之前的话了。你有钱,你有本事,你厉害,你是打我脸了,好了吧?我现在不仅是个讨人厌的糟老头子,晚年丧子,还有个儿子不孝顺,我遭报应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乔海楼讥诮地说:“对,我很高兴。”
乔老爷子把原本写好的遗嘱拿出来,直接被撕了:“那重新写一份吧。你别说什么你是非婚生子就只要三分之一,就你们兄弟三家平分,一人一份,公司给你大哥,房子给安安,你那份折成钱给你。”
乔海楼非要和他对着干,故意挑刺说:“不行,我又不缺账面上的钱,我要房子。”
乔老爷子急了:“你不缺钱你争什么啊?把房子给安安不行吗?这是我的钱,我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吧?轮得到你来分配吗?你拿钱,安安拿房子。”
本来奄奄一息的乔老爷子像是活了过来,十分有精神地和乔海楼吵,吵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
在场的其他人都被他们省略了。
场面一时变得一团混乱。
沈垣真的头疼,他求助地看了一眼大哥,乔海轩叹着气对他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他们又不是没给这两个人打过预防针,两边都先交代了别吵架别吵架,结果还是吵起来了,他都觉得心累。
乔海轩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劝架:“爸,海楼,你们别吵了……不是都答应了我不吵架吗?”
他这句话像是落入暴风雨时的大海中的一滴水,瞬间湮灭了,压根没人理他,搞得他更尴尬了。
沈垣感觉到小花生动了动,他低下头,看到小花生好像是被吵架给吓到了,快哭起来了。
沈垣赶紧想把小花生抱离战场,省得小花生被吓哭,刚要离开,却感觉到有谁在拉着他的衣角,沈垣看过去,是乔安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焦急地说:“哥哥。”
沈垣左右为难,才犹豫了一会儿,小花生彻底忍不了了,一张嘴,哇哇大哭。
孩子的哭声打断了父子俩吵架。
沈垣恼火地说:“你还吵吗?宝宝都被你们吓哭了!”
房间瞬间一片安静。
乔海楼马上闭了嘴,转头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见他哭得小脸红红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涌出来,好生心疼:“不哭,不哭,小花生不哭……”
他抱怨老头子说:“都怪你,你看你,把我儿子都吓哭了。”
乔老爷子不敢像刚才那样扯着嗓子喊了,但也不愿意平白地接下这个锅,说:“还能怪我了?刚才明明你喊得比较响。你当是流氓骂街啊?谁声音响谁有道理?呵呵,我一个快死了的糟老头子,我争不过你,随便你吧。”
乔海楼满肚子火气:“你别动不动把快死了挂在嘴边。大哥不是说你的手术的成功了也有百分之五六十吗?我看你这么生龙活虎,肯定死不了的,起码再活个三四十年!”
乔老爷子嗤笑:“我是王八吗?还再活个三四十年,我今年八十了,够老了。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可不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失败率吗?而且那是对年轻人,对我这种老头子,是意味着我已经半只脚踩在棺材里了。”
“你大哥大嫂我不担心,小峻也成家立业了,你我最不担心,只有安安,安安还那么小……”
乔海楼说:“交给大哥大嫂不行吗?他们肯定不会亏待安安的。连我这种人,他们都待我那么好。”
乔老爷子嘟囔着说:“你大哥大嫂年纪也大了,哪有那么多精力……而且过两年小峻肯定也会有小孩,他们带两个孩子多不方便。”
乔海楼不太能理解他的逻辑,感觉老头子就是在故意找借口,他说:“那就把安安交给她外婆家那边的人抚养。”
乔老爷子说:“她外婆老年痴呆了,她一个阿姨一个舅舅,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安安过去日子多难过啊?”
“嘿,那我就没有家庭和孩子了吗?”乔海楼说,“你就理所应当地把她分配给我了。敢情好事轮不上我,需要人背锅了,你就想起我来了?不能这样吧?就因为生我的人不是个好的,我就得一直为她还债了?好的都归别人,坏的都归我?”
乔老爷子才冷静下来点的脑袋又开始发热、不理智了,脱口而出:“我没那么想!我是觉得你跟和男人结了婚,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安安又喜欢沈垣,你多半也不会亏待他,所以才想让你抚养她!你们大哥又不缺小孩,我不知道你们原来已经有了小孩,这样一来,等你们老了也有个孩子给你们养老,不至于孤苦伶仃!”
乔海楼怔住了,他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