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桪愣住,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突然要去美国?做什么?”
他低头,下巴蹭蹭她温热的侧脸:“案子的事情。”
......好吧。
既是工作?上的事情,南桪不便多问,可还是免不了担心,轻声嘟囔:“可你身体刚好就要?跑那么远啊......”
“恩,事情有点急。”顾沉光说着,压低声音,紧了紧胳膊:“我会仔细照顾好自己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不用担心,恩?”
南桪:“......”
这是顾沉光的常用伎俩,每次想要她心软,就在句子后面不急不缓地加一个上挑的“恩?”,她一准中计,乖乖听他的话。
比如现在。
南桪:“那行......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啊。”
“恩,”他捏了她的手指头在手心玩:“准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检查。”
她扭头亲他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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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两个人宅在家里腻了一整天,顾沉光闲来无事,想起多年前亲手指导过她的书法。后来他出国,便再没有什么机会关注她大字练得怎么样——那时候一个礼拜就只有十?几?分钟说话的时间,谁也没有兴致提这个。
想了想,特意去书房找了墨砚和宣纸,拿出来,往她面前一摆:“写几?个字我看看。”
南桪看看面前的纸,一挑眉,没有犹豫,提笔沾墨,落纸成书。
利落而随意,胸有成竹的模样。
很快,最后一横压下,宣纸上垂着八个大字: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这是他最初教她着墨时,写下的字。她挂在卧室,妥帖收藏,日日惦念,记到了现在。
时间长了,莫说字体,便是那份风骨,居然也有几?分像他。
南桪看看纸上自己刚刚写下的大字,满意一笑,抬眼去看顾沉光。
顾沉光看向宣纸的目光,轻轻一愣。
纸上的字再熟悉不过,旁边却是少女柔嫩白皙执笔的手,与硬挺的字体之间,鲜明的对比。
可偏偏就是出自这双手这个人。
他喜欢的人。
......
再开口时,声音都带着些微微的沙哑,他手指探去磨挲纸上的墨:“......你还记得?”
南桪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微微一笑,轻歪了头去看他,一双明眸闪亮灵动:“都记得呀。”
“......恩。”
他抬手去盖她的眼睛,不敢放纵自己再沉溺下去,怕一睡不醒,再没了征战的铁骨。
半响,低低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温柔宠溺:“我也记得。”
好的坏的,无一遗漏,临摹成册。
只要关于你。
红木案桌前,随意站着的清俊男人面色微微泛着不自然的红,眼睛里却是湖光山色的温柔,注视着他的女孩子;而坐在桌前的小小少女,双眼被他捂住,却笑得皓齿红唇,墨发粘到了白皙的侧脸旁,一派纯真?。
————
顾沉光是周一下午的飞机离开的。南桪那时在上课,可心神?根本无法集中,不时掏出手机来扫一眼。
直到收到他的短信:“上飞机了。”
南桪想了想,简单回了个:“好。”
没两秒,他的短信就又回了过来:“上课不许玩手机,好好听课。”
南桪:“......”差点忘了这人有自己所有的上课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