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秋也不知道该如描述,由衷地说:“陆庸那么好,而我就只是家里有点钱。”
沈问秋想起,其实那时候他还庆幸自己家里有钱,不然他更没底气和陆庸交朋友。
明明是同龄人,他就比陆庸晚出生几个月,为什么能差那么多呢?陆庸又有决心又有行动力,而他只是随波逐流地做个家长老师眼中的优生,压根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以前小的时候总是盼望长大,觉得到长大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以自然而然地发现自己的价值和理想。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过两年他就三十了,别说人生的意义,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抓紧。
这次的y镇之行不可谓为顺利。
老板改变计划,他作为秘书,当然是听老板的话,一道回去了。
那一晚过后,开始两个人还格外别扭,好几天过去,渐渐也相处自然了一些起来。像是把在y镇发生的意外给忘了。沈问秋想,大抵是陆庸有了个实现困难的新目标,必须全力以赴,沉『迷』于工作了,自然无暇私生活问题。
回来以后,冷空气降临,天气一下子冷了起来。
连下了几天雨。
沈问秋什么衣服都没有,先穿陆庸的顶着,陆庸的尺码太大,所以还是特意要带沈问秋去买衣服,一进商场就直奔牌服装店。
沈问秋站在门口不想进去,问:“你想干嘛?”
陆庸说:“冬天了,你没衣服穿。该买衣服了。”
沈问秋半晌无语地说:“……这里的衣服动辄上万几万一件。你知道吗?”
陆庸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陆庸提起:“下星期是我爸生日,我们一起回去。你得有件新衣服。”
“叔叔生日了吗?”沈问秋愣了下,问,过了那么多年,他都记不清了,只有关于陆庸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跟给我买贵的衣服没什么关系啊?你应该给叔叔买新衣服。”
陆庸就是想给沈问秋买好的,他费劲地思考,也想不出个多好的理由,嘴笨地说:“你穿去给我爸爸看。他才知道你在我这过得好。”
又补充:“贵没有关系,你穿好看。”
沈问秋脸红了红:“用不着,都那样。而且你自己平时都不买贵的,给我买干什么?”
陆庸一直秉持着小时候爸爸教导他“勤俭节约”的原则,他从小是个小抠门,因此被同学嘲笑,爸爸跟他说:你不学那些人,有点钱就大手大脚地『乱』花,攒钱是一件光荣的事,抠门一点也不丢人,是我们抠门必须搞清楚对象,像爸爸一样,爸爸也抠,爸爸把钱都抠下来给你妈妈,我们抠门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好日子。
陆庸本身没什么物欲,保持抠门的习惯也不过是因为抠习惯了,现在沈问秋回他身边,他就特别想给沈问秋花钱。
抠门,抠门,抠门的义是抠自己不抠老婆。钱抠下来就是要给老婆用的。陆庸默默地在心底想,顿时又觉得沮丧。
……沈问秋并不想和他谈恋爱。
陆庸拉他:“买吧,没关系。”
沈问秋不高兴,反向把他拽走:“不买,在商场买大衣不是傻吗?回去上网买,便宜。来之前你也不跟我说,我以为只是吃个饭,你骗我买那么贵的衣服!我就不买!”
沈问秋横眉竖眼,他一凶,陆庸立刻就蔫儿了。
沈问秋生气,抢先一步走了,陆庸默默跟在他身后。
陆庸憋了好几天了,他觉得不管怎么着,就是他把沈问秋给睡了,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沈问秋能当成无事发生,他不行,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存款全打到沈问秋的银行卡上。
结果最后还是在网上买了件黑『色』的大衣,沈问秋精心挑选,打折款,才三百多块钱。
陆庸付钱的时候都觉得疼,他觉得小咩太可怜了。
他真想把自己能给到最好的东西都给沈问秋。
沈问秋就穿着这件新衣服,跟陆庸一起回老家给陆爸爸过生日去了。
陆爸爸现在住在乡下的流浪动物救助中,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个难得的晴天,他洗了几只狗狗,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沈问秋过来,高兴的不得了:“小咩也来了啊!快过来!”
他身上还系着围裙,局促不安地抹了抹手,觉得自己身上一股臭味。
陆庸纳闷,爸爸惊诧什么?便说:“不是你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人带来吗?”
陆叔叔瞪着眼睛凶巴巴地说:“我不叮嘱你就不准备带小咩来啦?”
陆庸斩钉截铁地回答:“带的。我肯定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我都把他带在身边的。”
沈问秋正与跟在陆叔叔身边的一只狗狗对视,狗狗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哈气,嘴角的弧度像在笑,尾巴摇着不停:“汪汪!”
什么叫带在身边?沈问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走神地想,我是什么小猫小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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