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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案起:冷师爷(十三)(2 / 2)


老翁看清是冷文宇,整个人就更抖了,吞吐口水道:“冷、冷、冷……”

“这天儿是挺冷的。”冷文宇手中扇子转了一圈,故作温和的态度,“是冷某突然出声吓到您老人家了。”。

她走向河边审视的看着老翁之前看着的河面,“老人家这河面上的冰不结实,可不能贪近路从上面走呀。”

老翁松了口气,“是是,没想从上面走,没想走。我就是看看……,我是说正打算去城里卖柴。这不是前日砍得柴都卖光了,今早又新砍了一捆,准备再再拿去镇里卖。”

前日卖光今日的新柴?冷文宇扫了眼老翁背后背着的一捆枝条,每根枝条断口处可看见新发的绿芯,却毫无湿润的质感。

她眼中转过几种情绪,而后颇为感叹的缓缓的半句一停顿的说:“昨个有一群孩子在河边踩冰玩儿,结果冰面不够承重,有个姑娘家就掉下去了。”

老翁的心一提,紧忙追问:“那个傻姑娘怎么样了?”

傻?我可没说是谁掉下去了,而前日卖柴今日砍柴,昨日未去过城里的老翁如何知晓?冷文宇瞬间抓住字眼。

她盯着老翁带着期待的眼睛冷淡地笑了下,那极白极冷的容貌也有了色彩一般,“人没事。怎么?老人家这口气是知道些什么?”

老翁舒了一口气,眉宇间一直带着的惴惴不安消散了,爽朗的笑了起来,“昨日晌午我准备去城里卖柴,结果就看到小朵那个傻姑娘在水……落水了。我当时看到刘师爷家的少爷拿着个棍子在……往冰窟窿里面伸,想在想来原来是救人呢,让落水孩子抓住上来。”

若是昨日去了城里,如何不知尽人皆知的小朵已死。冷文宇的笑容泛出冰冷,她瞧着老翁背篓中不带水汽的柴,又问:“哦。对了,昨个老人家柴卖的不好吧?今个都没有砍新柴。”

老翁迟疑了一下,才说:“冷师爷果然慧眼如炬。昨个我在镇里一直卖,到晚上都没卖都卖出去多少。”

冷文宇的冷淡笑意变淡显得越发冰冷起来,摆弄着手中扇子,问:“老人家家住何方?多大年纪了?”

老翁寻思了一下,指指山上,“我就住在山上,我家儿子是猎户。今年六十岁了。”

冷文宇笑容收敛,恢复了眼里不容沙子的“铁面”模样,她拍拍老翁肩膀,“老人家这岁数大了就不要乱说话,小心风大闪了您的舌头!”

老翁差点儿被气得背过去,脸色一白,“冷师爷你……”

冷文宇不再理会这提心吊胆的老翁,对着王青秀等人藏身的地方招招手,又竖起一指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王青秀几个人便牵着小家,乐颠颠的过来了,一个二个眼睛发亮的看着老翁。

老翁在这种情况下,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劲声音发抖的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可大伙都收到了冷文宇的眼色,都不回答。

王青秀笑着笑着,又变得愁眉不展,“冷先生不大好呀,咱这走了一路,还是没找到凶器呀,难不成真被刘征给烧了?”

老翁再次抖三抖,“什么凶器?官爷呐,到底都在说什么?”

冷文宇不断的用扇子敲击自己的手掌,回想上午公堂上的一幕,否决道:“如若真的烧了,他又何必自认毁去凶器?岂不是承认刘文是凶手木杆是凶器,让人得知这事儿就是他干的?那么强调凶器没了,定然是想让我们相信凶器已经焚毁,从而放弃。”

一米九个头的年轻捕快凑过来:“冷先生有个事儿,小的忘记告诉您了,我们问了整整两天终于找到看到李全他们第一次进城的人了,他们说第一次进城时,就没有看到谁手里有木杆。”

老翁再次惊呼:“木、木杆……”,嘴唇抖三抖,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缩着肩膀站在那里。

冷文宇反应过来,“看来,确定是在郊外”

高个捕快支支吾吾:“……可这……我们都沿路沿河找了,没找到。”

冷文宇皱起了眉头,“这样?”

高个捕快看着水面,有些忍不住了,深吸口气,说:“冷先生,你说……这到处都找不到木杆,会不会被扔到水里了?”

冷文宇看向覆盖着冰的河,心道:有道理,毕竟这么冰凉的水,谁会下水去找,的确是藏匿凶器的好地方,而且,冰下河水在流动,山里镇挨着西南诸国,兴许凶器就随之飘到了其他国家。

王青秀也被这捕头的话吸引的向结满冰的河面看去,打了个哆嗦。他眼睛一转,踮起脚尖,拍了拍高个捕快的肩膀,“小兄弟很有想法嘛,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交给你……”,手下一空,原来那高个捕快已经溜了。

王青秀虎起脸,抬手招呼几个捕快过来,“来来来!谁会水,下去看看去。”

其他捕快们凑是凑过来了,却全都缩着脖子抓着脖领,夸张的打了哆嗦,“捕头,我虽然看起来壮,但我武功不好内力不足,下水不得冻死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不想因公殉职。”

“我、我、我不会水,下不了水。”

“捕头,这是会死人的。”

王青秀正和一群捕头扯吧,就见一把扇子和雪白的外衫迎面兜来,一股冰雪的气息就钻入了鼻腔。

“瞧你们那怂样!冷某自个来。”冷文宇冷哼一声,运起内力护住全身,顺着小朵出事的那个窟窿走入水中,然后哈腰钻入冰层向水深的地方游去。

王青秀只来得及接住冷文宇的扇子和扯下脸上的外衫。

其他衙役都惊呆的望着河面,齐齐打了个哆嗦,暗道:没想到那么个高高在上的刻薄冷血的冷师爷,竟然会为了一个傻姑娘的死这么拼。这河里又是水又是冰的,他们可不敢下去。

“汪呜!”小家见主人入水就要跟过去。

王青秀手快一把薅住了它的项圈,“小家别去,冷先生绝对不会有事。”

冷文宇一入冰水,捆绑着头发的发带就被水流冲开,墨色的长发飘散开来。她原地巡视了一圈,顺着水流方向游去。

阳光透过冰层和水层,光线呈现扭曲的照亮河底。那些上一年留下来的干褐色的水草有的冻在冰层中,有的随着水流飘荡……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终于,冷文宇在飘荡的褐色水草中看到了水下扭曲变形的木杆。

靠近后,她映出水波光影的脸上露出骇然——一只破旧的绣花鞋被水草纠缠在河底,那根木杆就插在鞋壳之中,几丛水草就像是胳膊一般缠绕其上。

冷文宇过去握住木杆,犹豫了下一附身捡起小朵遗落的单只鞋子。

半个时辰后,冷文宇回到小朵的案发现场,准备从那处小朵尸体被发现的沟壑末端,那处没有冰层的水面钻出去。

她透过浑浊河水,向上看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出去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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