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主,子休长老有请。”
温暖如春的室内,阿真正忙着将洗完澡的小宝宝们用柔软保暖的棉巾裹起来,却听小宫人进来回禀道。
“哦?知道了。”
阿真将咿咿哇哇的宝宝们抱上床,嘱咐有空过来照顾的小宫人仔细看顾,方举步去了。
“子休师父安。”
阿真来到子休日常办公处,行礼问安。
“阿真来啦,坐。”
埋头写着什么的子休搁下手中的笔,招呼阿真坐下。
阿真见他手边搁着的茶盏已见底,便给他添了茶,方才坐下。
子休一贯严肃的脸上浮现微笑,然后又正了脸色,拣起案上的一份文书,递给阿真:“看看这个。”
阿真有些疑惑地接过,一目十行地扫完,神情变幻莫测。
子休喝了口茶,道:“阿真可见廊下那些箱笼?”
阿真点点头,她进门时见到数十个红木箱笼,将走廊堆得满满的。
“那便是定礼。”
子休瞧着她的神色,道:“不知阿真意下如何?”
阿真苦笑一声,将手里的文书放在几案上:“堂堂北戈六王爷,知己佳人无数,定能寻得良配,觅得良缘。”
子休沉吟着放下茶盏:“阿真,这六王爷素有贤名,算是人中龙凤,听子飨讲,你与他是旧识,他对你亦不乏爱慕,若是……也不失为一段佳缘。”
阿真不自觉地手抚胸口,那里,戴着配了药材的火凤锦囊……
她摇摇头:“若是当初……”
她顿了顿,改口:“就算是当初,也是不成的,我与他之间,隔着太多。”
子休闻言皱了眉,眉间褶皱起刀刻般的沟壑,颇有严厉姿态:“阿真总是如此顾忌,世事哪有两全法?!”
阿真微微低了头:“喏。”
子休无奈叹道:“也罢,人生要总是自己走,子休亦无权多言,你先去吧。”
阿真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深深施礼,回转。
阿真走后,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从内室转出,却赫然便是阿提拉。
子休看他在阿真先前坐过的椅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几案上那半杯清茶出神,不由道:“阿提拉……”
阿提拉回过神来,截住他的话,“子休前辈,您助我良多,阿提拉铭感于心,”阿提拉笑笑,笑容极淡,仿佛微微的风便可吹去,“……她……她瘦了很多,可也神态平和,虽不若初见时那样笑若银铃,却也比那时……比那时好,”他顿了顿,略显丰厚的唇抿了抿,似乎有些艰难地吐出话语,“如此,便也够了,目前时局如此动荡,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时时念着红粉,”阿提拉咬了咬牙,“她,她既无意,我便休!”
他嚯地起身对子休施礼:“告辞!”
即便大步匆匆离去。
子休看他离去,无奈低叹:“何苦……”
子微长老寻阿真下棋。
只半柱香时间,厮杀便已见分晓。
子微喝着茶,看阿真一本正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将摇摇摆摆好不容易端坐好的小小婴儿戳倒,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小宝宝摇摇摆摆坐好,再戳倒再再戳倒……直到小宝宝哇哇大哭……然后另一个宝宝也心有灵犀地大哭……
“咳,”子微抽了抽嘴角,“阿真啊……”
“嗯?什么,子微师父?”阿真手忙脚乱地拍抚着大哭的宝宝们,嘴边却浮着抹不去的笑,小孩子果然很好玩啊……
“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父亲的。”子微若有所思地道。
若是有父亲在,总不会这样,咳,调戏孩子,也能更好地照顾她……
阿真拍抚孩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恢复如常:“子微师父……”
子微端详着她,面目慈祥:“本以为,有个太白宫小宫主的身份能让你不受欺负,却不料反让你因此而顾忌。”
他微微笑道:“我们太白,出离尘世,哪管那么多诸事烦扰,诸多顾忌,只讲随心随缘,阿真,你断不必如此的。”
阿真点点头:“喏。”
子微饮尽杯中的茶,缓缓道:“阿真,皇甫渊那孩子,虽然寡情,也不择手段,但对你也算是一片赤诚……”
阿真微低下头,十指微微扣在手心。
子微哪里会不明白她心绪波动,暗叹一声,道:“阿真,我明白,他对你的伤害总是无法偿还,但,”他终还是说不下去,不说别的,单单是她生产时那九死一生的凶险,也让他再不能说什么,孩子,总归是她拿命换来的,别人单单薄薄地说一声,便要她的骨肉,何其残忍……
子微无奈地站起身来:“阿真,是子微师父多言了,别往心里去。”
阿真摇摇头,起身送他。
转回屋里,见两个天真童趣的红苹果娃娃满榻地乱爬,心里终是泛起苦意。
子微师父,子休师父,俱是……
出世之人,真能出尘吗?
时光静好,现世安稳,也只是愿望而已吧……
更何况,她……
唉……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量,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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