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韩萱终于作出决定,云想衣,她要定了。
她甚至有认真地计算过,娶了云想衣会有的好处和不利,最后却惊讶地发现,好处远比不利要多得多。
首先,云想衣是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过这不是重点,对韩萱而言,她想要美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她家皇帝姑姑一句话,保证有无数人主动给她送上门来,可韩萱一向接受不了浓妆艳抹的男人,云美人的难得之处就在这里,他从来不施脂粉,这让韩萱非常满意,要知道,就她现在生活的这个年代,男人对化妆的热衷程度可是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女人的,她想找个素颜朝天的美人,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遇上了还错过,不是笨蛋是什么。
其次,云想衣是念过书的,这在这个“男儿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同样难得,韩萱甚至很悲观地想过,要是她们一辈子也没法成功地把友情转化为爱情,但是有事没事可以在一起弹弹琴,下下棋……这小日子过得应该也算惬意吧。
再次,云想衣的性格非常温柔、非常安静,让韩萱有种强烈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至于不利,韩萱暂时还没有想到,虽说韩翠宁想把云想衣给她是有明显的拉拢之意在里面,可葙儿现在已经是云家的少主夫,就算没有云想衣,她也不可能不对云家另眼相看的,况且只要云家的做法不是太过分,就是看在想衣哥哥的面子上,她也不介意在她的能力范围以内多给云家一些好处。
得出这样的结论,韩萱心情大好,于是抱着她从晋阳带回京城,又从京城带来青州的大号抱枕甜甜睡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韩萱就拉着韩葙去找韩翠宁了,准备向他讨讨口风,而韩翠宁则在韩葙和云想衣第一次见面后就有了让他们作堆的念头,自然不会为难,甚至可以说是很爽快地就应下了她的求亲。
“舅舅,这个给你,算是我给想衣哥哥的定礼吧。”韩萱从胸前掏出一枚她回京后皇帝姑姑钦赐的玉佩递给韩翠宁,“萱儿这趟回家就向母亲禀明此事,并让她请人来向舅母正式提亲。”
“好,好……”韩翠宁笑得合不拢嘴,一方面,云想衣有了好的归宿,不枉费他操心这么多年,另一方面,云家这回也算彻底攀上了长帝卿的高枝,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他怎能不开心呢。
“要是姐姐娶了想衣哥哥,葙儿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姐夫呢……”韩葙突如其来的想法叫韩萱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葙儿,你和宗姬多年不见,眼看又要分开,先去说说体己话吧,我还有事呢,就不陪你们了……”
三人在一起聊了会儿,韩翠宁就打发韩葙带着韩萱出去了,韩萱知道他要去告诉云想衣今日的事情,而她也还有话要和葙儿说,所以很愉快地应了下来,跟着韩葙去了云家大宅的后花园。
“想衣,你怎么不说话,是对为父的安排有意见吗?”韩翠宁把韩萱向他提亲的事情跟云想衣说了,当然,他省略了他让韩葙去向韩萱探口风的事情,然而云想衣听完他的话却迟迟没有反应,到让韩翠宁吃惊不小。
“想衣不敢。”云想衣低着头,艰难地咬着下唇道:“主夫大人的安排很好,可是,可是……”
“既然很好,还有什么好‘可是’的呢?”韩翠宁叹了口气,想衣就是这点不好,有什么都藏在心里,对谁也不说。
“想衣资质粗鄙,配、配不上宗姬殿下……”云想衣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是微不可闻。
“想衣,这事儿你就想错了。”不等云想衣把话说完,韩翠宁就打断了他,“配不配得上宗姬,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这事只有宗姬殿下自己说了才算数,她既然能向你提亲,这就说明你配得上她,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可是想衣身有残疾,怎能嫁与殿下为侍?”云想衣终于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清明,并无韩翠宁想象中的脆弱。
“为何不能?她是宗姬,不是帝姬。”韩翠宁的话意思再明白不过,韩萱毕竟姓韩,就算封了宗姬也不是霍家的人,她和霍家名正言顺的郡主们到底是有所区别的,她的婚事受到的束缚相较也会低些,况且就是霍家真正的宗姬,皇室也只是对正君的家世、身体等方面有着严格的规定,若是侧君和侍君,并无太多要求,韩翠宁是有自知之明,云家是商家,云想衣又是庶子,还有腿疾,能做韩萱的侍君已是幸事,他并不做更高的妄想。
见云想衣再次低下头,默然不语,韩翠宁拿出韩萱留下的那枚玉佩,塞到他手里,温言道:“这是宗姬留下的定礼,你先收着,等她回到家中,就会请长帝卿和逍遥侯过来提亲了,纳侍也能如此郑重,想衣,你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