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熙吾徒,为师一直都没向你透露半点关于本派的事情,你现在一定充满了好奇,要说本门立派数百年,很少于中原大陆行走,可在海外诸岛本派可是鼎鼎有名。”老头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样子。
“且慢。”李式微忽然开口,向身边的大丫头吩咐道:“秋红,去厨房看看备点果子糕点上来。”秋红闻言便带着几个小丫头关门出去。“老爷子可是要讲古,我对那些野史故事最是感兴趣,虽说当不得真,可是听听也能解闷,多个说话的趣事。”
“夫人多虑了,老夫也就是给孩子们摆摆旧事,可怜老头子我一把年纪连个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都享不到。”
李式微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她也不相信随便听人就讲讲故事就惹上麻烦。她一直小心谨慎不与江湖中人产生交集,但也不至于讳莫如深,如果郭靖命中注定就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作为母亲她也不会狭隘到非要让儿子局限在田庄里当个小地主。
“为师复姓慕容。”
正在喝茶的李式微喷了一口水。“继续继续。”
“乃是逍遥派第五代掌门人,先祖乃是逍遥派的开山祖师慕容龙城。”慕容渊的话在李式微听来如同天方夜谭,她听的是津津有味,不时与原先所看的小说互相印证,但两个小的可就哈欠连连,兴趣缺缺了。
“我说师父,这些老黄历提它做什么,除了用来吹牛半点作用都没有,要是你实在谈兴大发不如写成话本小说好了,那我睡觉前还可以拿来催催眠。”顾子熙想与其听你说这些无聊的门派历史,还不如和靖哥哥出去抓鱼打麻雀至少又有得玩又有得吃。
“孽徒孽徒,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慕容渊差点就捶胸顿足,一副看走了眼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不过一炷香前两人才正式行完拜师大礼,倒像是相处了好几年日日相见看了就心烦的样子。
“要是早知道师父只有嘴上功夫厉害,我还不如拜茶楼的说书先生为师,人家讲的可比师父精彩多了。”顾子熙一点也不给面子,若不是郭靖拉着他,恐怕更难听的话他都说得出来。
原以为一老一少这么针锋相对,铁定日日闹得家宅不宁,哪料得相处了几日反倒惺惺相惜起来。慕容渊这个逍遥派掌门人确实名不虚传,各科杂学样样精通,顾子熙跟着他学习往往是随兴所至,今日学医,明日学琴,后天又下起了围棋。顾子熙的天赋也确实惊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指的就是他这种奇才,无论慕容渊说什么他立刻就能明白,不仅明白还马上就能上手演示。
看得李式微只能大叹父母的基因得有多好才能生出这般堪称怪胎的孩子,哪怕是上辈子的基因修改技术也制造不出如此灵性的人来。
反观郭靖,李式微现在是天天陪着他练瑜伽,就怕靖儿一个人寂寞,心中生出了怨怼。虽然明知道郭大侠是有名的憨人,但毕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哪能不事事为他想到。
拿慕容渊的话来说:“你不是我徒弟,但老夫也不是小气之人,教不了你什么高明功夫,指点一下三脚猫的庄稼把式倒是举手之劳。”
于是那本画满了古怪姿势的易筋经成了郭靖的每日必修课。李式微看来这门少林寺的镇派之宝真的跟瑜伽差不了多少,不,应该说比瑜伽还要变态,要求还要高。他看了都觉得那不是在锻炼筋骨,而是在把人往骨折上整。
可靖儿这个傻小子还真的就一丝不苟地按照书上画的来做,说拿脚后跟抵住下巴就绝不会只低到额头,说鼻子挨着后臀就绝不会只放到后腿。李式微看着心疼,特地叫人缝了两床大大的垫子陪郭靖一块做,就当是以前上瑜伽塑身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