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朝他略一颔首：“周叔。”又狐疑道：“怎么回事？”
周怀山便将方才之事复述了一遍，又指着小瓷碗里已经结瓷实的冰说：“世子你看，这就是那姑娘做的冰。”
少年：“……”
一分力可以化作十分使的杠杆原理，利用圆木滚动减轻阻力移动重物、现在又想出个用硝石制冰的妙法……这女人小脑瓜里到底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点子？
少年眸光微闪，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躁动，有人大声喊道：“凭什么让给你？明明是我先来的！”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你先来的有什么用？我家夫人两天前就把买冰的定金交了！你交定金了吗？交了吗交了吗！”
外面出现短暂的静默。
先前那人大概没交定金被问住了，好半天才不甘心道：“交了定金又如何？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我家老爷可是工部郎中！”
“哎哟巧了！我家老爷是吏部尚书！你家老爷是哪个郎中啊？报上名号，我也好回去禀告给我家老爷。”
“……”
又被压住了。
工部管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事，吏部负责管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而单从官阶上来说，尚书也比郎中大。
京城就是这点不好，皇亲贵胄遍地走，比街头摆摊卖的大白菜还稀松平常。
少年望向周怀山。
周怀山了然，吩咐了小二几句，小二忙颠颠地跑出去劝架：“二位都别争，也别抢，今天的冰块敞开了卖，不限量，管够，都有份儿！”
“……”
静默。
又是静默。
旋即两道声音合为一道齐声问：“真的？！”
小二哥：“真的不能再真了！比珍珠还真！不光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你们要多少冰我们就提供多少冰！不过有个条件，一次性购买超过一百块冰的，得提前一天预订，我们好提前把冰块备齐了。”
有了“点水成冰”术，他们冰铺还何愁没冰卖？
缺冰的时代已经结束啦！
小二哥笑得双眼眯成了缝，招呼大家：“各位先到柜台账房先生那登记所需冰块数量，我们冰铺承若，一百块以下数量的冰，两个时辰内免费送货到府！”
各府前来采购的小厮丫鬟们一听，忙争先恐后涌向柜台，银票跟白纸似得往柜台上啪啪啪直拍。
同一时间，西街绸缎铺里，沈幼汐搂着一匹锦双目圆瞪，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
正前方，距离眼帘三尺处悬浮着一块透明面板，面板上财富值余额栏里的数字，正以让人心惊肉跳的速度噌噌噌往上窜——
35/10000000、58/10000000、105/10000000……
沈幼汐：“……”
这这这……
她也没干什么啊！
哪冒出来这许多钱？！
幻觉？！！
沈幼汐忙使劲儿眨了眨眼。
面板后的老板娘也使劲儿眨了眨眼，担忧道：“姑娘？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这俩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也太吓人了，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善良的老板娘放下手里的活计，轻轻推了下沈幼汐。沈幼汐回神，望着她，费力道：“老板娘，能给我杯水喝吗？要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