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商量着，先合力把顾玥楠抬进了屋。
“伤哪儿了，要不要上医院看看。”周大娘她们心急如焚，生怕她出了啥事儿。
潘奶奶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先劝其他人退出了小屋子。然后拿出换洗的衣物，给顾玥楠泡了一碗红糖水。
喝下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胃里暖了，顾玥楠觉得恢复过来，比刚才好受多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片吵闹声，原来是海亮带着警察来了。
一直怔愣着的周大柱，看见警察，吓得慌忙解释道：“我就是一推，没打人。”
只是周围的人家见着警察来了，不敢隐瞒，七嘴八舌地描述事情经过，再加上海亮和余翠萍脸上的伤，更加证明了周大柱打人的事实。
“还说没有打人，老婆孩子脸上的伤是咋回事？”一个公安严肃地呵斥道。
周大柱被呵斥住，满脸的懊悔，低下头，愤愤地转圈跺脚，“诶呀！真不是打人啊！”
而一旁的周大娘昏黄的眼睛里流出满是伤心的泪水，嘴巴瓮动着，不再上前阻拦。
另一位警察敲了敲顾玥楠的屋门，想要了解另一个受害者的情况。
“我上前拦着，被他摔倒了地上。伤得不重，就是……”说到这，顾玥楠仿佛身体虚弱得说不下去，低声不住地咳嗽。
她本来就因为来姨妈，失了很多气血。警察这么一瞧，单薄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虚弱地靠在床头，真让人心疼。
“好的，你好好休息。”公安认为事实已经很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转身便掀开布帘子，出去了。
门外蹲着的周大柱早已经安静下来，也不敢跑，双手抱头，不停地拍脑袋。鼻子眼睛全皱在一块，悔不当初。
他看见公安出来了，想立马起身解释，但又明白辩解不了什么，只能喏喏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话，去所里说。”两个公安厉声的呵叱，说罢便要押着周大柱回派出所。
周大娘扶着院门的门框，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既心疼又后悔，无可奈何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转过头看着一脸青肿的儿媳妇和孙子，她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混账，心痛不已，“大柱做的孽，也让他去局子里受受教训。我去买瓶跌打酒，给你们揉揉。”
余翠萍看着婆婆沧桑的模样，心也像泡在了醋里，“娘，不用，我待会儿去买，您好好歇着吧，大夫说了您的病得好好养着。”
周大娘长叹出一口气，“唉，娘没事。是咱们老周家对不住你！”
“娘！”
“别说了，你们娘俩能好好的就行。你先去看看小玥姑娘。”说完，她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身形佝偻地走了出去。
还没等余翠萍开口，顾玥楠就托潘奶奶，把她请进了屋。
“小玥姑娘，今天这事，实在对不住。你有啥事，我们一定负责。”余翠萍满脸歉意，心情十分压抑，默默地抹了抹眼泪。
而顾玥楠看她没有给周大柱求情，也就把实情说了出来：“余大嫂，我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一般的来事儿了。”
“之前找警察来，也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关上几天。只是你如果想让他现在就出来，我也可以现在就去解释。”
如果余翠萍开了口，想让她去说情，那就不值得她再插手帮忙。
而余翠萍听了顾玥楠的话，低着头，十分挣扎。想要说情，可脸上的肿痛又提醒着自己，儿子也受了伤。
不能再让大柱把这个家祸害了，她嘴唇哆嗦，眼珠颤颤地落下泪来，然后像是被抽去全部气力一般，低声说：“不管他，让他好好受教训。”
顾玥楠终于觉得没白费一片苦心。
“小玥姑娘，那我也先出去，有事儿你就叫我。”
“余大嫂，你等一等，我有话和你说。”顾玥楠微笑地叫住余翠萍。
余翠萍强撑起精神，转过头来，等待她的吩咐。
“余大嫂。”顾玥楠从侧边的口袋里掏出钱来，“这是接下来两个月的房租。你先应急，海亮的学还是要上的。”
余翠萍感动得落下泪来，推过那一堆钱票，不敢收下，“小玥姑娘，我不能收。大柱把你伤了，我咋好意思拿你的钱。”
“这不是送你，也不是借给你，只是提前把我的房租钱交了。不说别的，周大柱得在所里关上一阵，工资也得扣钱，这么一来，海亮还怎么报名？不要担心，我没伤着，没大碍的。”顾玥楠安慰道。
“谢谢，谢谢！”余翠萍眼睛通红，握紧了顾玥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