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像太用力了,划了这么深的口子,流了这么多血。
黎宥疼得眼角闪烁着泪花,死命憋住了。
奈何血实在是流得汹涌,加上没有带手帕和凝血粉,他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见状,纷纷着急喊道:“快止血!快止血!”
下一刻,一道身影立时闪了过来。
“别动,止血。”是简言之。
他轻轻握住黎宥血流不止的手,丝毫不在意血沾污了他素来整洁的白衣,似有若无地微皱起眉头,从怀中取出凝血粉,举到嘴边用牙拔掉瓶塞,一点点洒在黎宥的伤口上,一层层覆盖,直到血不再流得那么放肆了,才再次开口:“手帕。”
“没......没有。”黎宥怔愣地看着简言之的一系列动作,呆呆地答道。
闻言,简言之毫不犹豫地扯下了包扎着自己伤口的手帕,仔细地将他的手包扎妥当了。一抬眼,见黎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便淡淡道:“血,止住了。”
简昱尧走上前来,看了看他的手,说:“嗯,正好你的伤口也没止血了。”
不远处的简胜泫快步走向黎宥,重重地往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呵斥道:“划那么深口子干嘛!是要打算以身祭剑吗?!”
祭剑坛的剑都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对血都有感应,每次祭剑都要谨慎对待,血气一旦过剩,把剑的血性激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次这么生气的简胜泫,黎宥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很是愧疚地向众人道歉。
简修瑾摆摆手:“第一次,没经验,没酿大祸就好。”
祭剑终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众人向洞口走去。
刚刚走下祭剑台,就发现右侧石壁传来了剧烈的颤抖,上面挂着的是古剑,黎宥心惊,这......不会搞出事情来了吧?
然而三位家主、五位长老和浮生三俊都看着那颤动的石壁,脸上带着诧异,却没有担忧。
黎宥着急着刚想继续道歉,颤抖却骤然停歇了。
只见石壁上的一把古剑竟缓缓漂浮了起来,墨红色的剑鞘闪过道道流光,剑柄是墨蓝色的,刻着繁杂的花纹。
和众人一样,黎宥被这突然要出世的古剑震摄住了,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古剑在空中漂浮了多久,众人就呆愣了多久。
须臾,古剑竟向黎宥飞袭而来,飘在他身前,上下浮动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黎宥不解,就那么呆愣着与它面面相觑。
“快,握住它!”简胜泫压抑着的声音传入黎宥的耳朵。
黎宥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古剑,抓住了!
黎宥瞪大了眼,兴奋地看向众人,等着谁来说点什么来验证自己内心的猜测。
“啧啧,这祭剑坛的剑,还是第一次主动飞到没有剑气的人手中认主的啊!”一位长老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简修瑾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看来你不仅与此剑有缘,还很有习剑的天资。”
简昱尧拍了拍简胜泫的背,笑着说:“你小子眼光不错嘛!说不收徒,一收就收个奇才啊!”
简胜泫也显得很高兴,十分得瑟地说:“那可不?毕竟是我徒弟!”
“黎师弟,快拔剑看看。”简梓禾与众弟子围了上来。
“嗯!”黎宥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微微使力,古剑发出“嚓嚓”的清脆声响,剑身在淡淡的红光下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剑身遍布美丽的花纹,寒光四射,较普通的剑要来得细一些。
简寂离略一沉吟,说道:“这……是泛灵吧?”
简梓禾随之附和:“嗯,不会错的,墨红剑鞘墨蓝剑柄布花剑身,与言之的却邪相似却不同,必定就是泛灵。”
听着这二人的话,黎宥怔怔地看向简言之,简言之一语未发,只是将腰间的佩剑解下,递到了他面前。
黎宥接过却邪,仔细和自己的剑做了对比,却邪墨蓝剑鞘墨红剑柄,剑身也是同样的花纹,那么,自己这把剑是泛灵无疑了。
“却邪和泛灵是简氏第一任家主简珏和白牧歌共同铸造的双剑。”说着,简修瑾顿了顿,看了眼简言之又看了眼黎宥,继续到,“之前,言之被却邪认定为主,却邪出世,我还以为它们终是分离了,没想到,泛灵也在今日出世了...”
简家本是个普通的剑道世家,将简家创立为仙门的初代家主简珏是个剑痴,天资卓越不说还沉迷于研发剑式,力图走创新发展之路,在因缘巧合之下,竟做到了将仙术融于剑术,斩妖除鬼不在话下,从此,简家剑便扬名仙道,浮生一阙也成了修仙者争相要入的仙门。
而简珏的死是只有简家人知道的秘密。他有一位同性道侣名为白元,擅铸剑。白元离世后,简珏背着这两把剑抱着白元的尸身投入到了祭剑坛的烈火之中,两人与剑融为一体。
后来,这两把剑虽被简家人取了出来,但它们却自动封剑了。
如今,它们先后出世是否意味着什么?
也许他们的缘,也会成为你们的缘。
简修瑾和简昱尧以及简胜泫内心都隐约有这样的预感,可不知,这缘,是否会向他们一样呢?离别、殉情,望苍天不会如此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