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有很多空屋,你自己去挑一间出来用,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
凌霜雪是一刻也不想看见这人,口气生硬。
“师尊是还在生我的气?”‘沈灼’自以为天衣无缝,不怕死的凑过来。显然他还夺了沈灼的记忆,知道沈灼和凌霜雪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只要自己服软,就能度过凌霜雪这一关。
凌霜雪思绪混乱,单手撑着桌角,手指用力,骨节泛白。他在克制在隐忍,可显然身边这人不懂,见他不说话,开始得寸进尺。
凌霜雪忍无可忍,勉强压下一个滚字,喝道:“出去!”
这一声犹如惊雷震耳,‘沈灼’停下来,接连遭到呵斥,哪怕存了讨好的心思也没了耐性,悻悻地退出去。
凌霜雪捏碎了桌角,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随后在院中落下禁制,出门去找沈灼。
因为事发突然,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几经波折后凌霜雪才得到消息,知道沈灼安然无恙。彼时沈灼已经在异界吃了不少的苦头,公子哥的那点娇纵被磨的一干二净,人也越发地沉稳冷静。
凌霜雪听罢,不免心疼。那样的沈灼本该由他教导而成,结果谁曾想,因为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灵魂,致使他沦入异界,在人情冷暖中习得。
各个位面之间流逝的时间不同,凌霜雪等待的十年,对于沈灼而言不知已是多少个甲子。他们时间交错,各有人生。
凌霜雪苦于规则限/制,对冒牌货是眼不见心不烦。偶尔可以避开制约,也是去看一眼自己的乖徒儿在做什么。
他不能干涉沈灼的历练,唯一一次出手,还是沈灼差点折在异界……
十年来,当初弄丢徒弟的自责和内疚深埋在心底,而那团兽火也被迁怒,被收在储物戒中,直到真正的沈灼回来才得见天日。
火焰是凌霜雪心中的隐痛,时隔十年相赠,他是想弥补当初的遗憾。可是不成想,反倒成了引爆过去的导火线。
说他生沈灼的气,倒不如说他是没有放过十年前的自己。
“他怎么敢忘了?”凌霜雪发出一道剑气把眼前的兽火斩成两半,看着它们又慢慢合拢,火焰纠/缠,完好如初。
他还在生闷气,可是气了一会儿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罢了,我是师尊,我应该让着他。”凌霜雪说服自己,顿时觉得很是在理。
他站起身,把兽火收回去,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地面晃动,桃花树花枝乱颤,凌霜雪顿住,手上的金铃响成一片。他神色一凝,回头看向白雾翻滚的断崖,那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在凌霜雪的眼中,断崖变得不同寻常,他煞有其事地想:“不是我不回去,是我有事要办。”
他朝着断崖走去,一脚踩入云雾中,消失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