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小主应是服用了不少红花,这才……”
“红花?”宜嫔立时柳眉倒竖,咬牙切齿道:“好一个阴毒小人!叫本宫查到是谁,本宫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佟芷柔已经瞧见了外头桌子上还未曾用完的膳食,便吩咐道:“王太医,你先去查查那些膳食,看是否有问题。芸茵,你立刻去禀报皇上。”
等到康熙得了信儿匆忙赶来时,王太医也正好有了结论,“小主今日喝的那份鸡汤里头果然有红花。”
闻言,康熙气得踹翻了一张凳子,脸色铁青,“李德全,给朕彻查到底,朕倒要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魑魅魍魉!”
宜嫔看着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妹妹,心疼得不得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心里对那未知的敌人恨之入骨。
消息传出去,不少人都纷纷上门来探望,拿着帕子直抹眼角,只有几个是真心就不好说了,只气得宜嫔直接将人全都轰走了,半分情面不留。
回到承乾宫,佟芷柔还未来得及坐下歇歇,就见苏茉儿又来了。
“贵妃娘娘,太皇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不必多想也知道,定是抓着这个机会兴师问罪来了,可是她还没办法拒绝。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并不叫起,一拍桌子,怒道:“给哀家跪下!”
佟芷柔只得双膝跪地,低垂着头,一副恭谨柔顺之姿。
然而太皇太后却并不觉得心里多舒服,反而愈发厌恶了,当年姓佟的那个女人也是这般姿态,看着仿佛再柔顺不过,可背地里却是一肚子心眼儿,佟家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这般表里不一!
“佟贵妃,你可知罪。”
佟芷柔淡淡回道:“未曾保护好龙胎,是臣妾失职。”
“你身为贵妃,皇上与哀家信任你,才放心叫你代理六宫,结果呢?好端端的一个皇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简直荒谬!”
“哀家相信,以佟家的能耐,教养出来的姑娘绝不会是这般无能之人,所以……佟贵妃,你能否与哀家说说,这等荒唐之事究竟是如何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这话,不就摆明了怀疑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而若是她否认了,那接下来这位太皇太后大概就会以她无能之名剥夺她的宫权了。
真真是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皇太后容禀,前些日子臣妾大病一场,皇上怜惜臣妾,故而叫臣妾仔细静养,臣妾不敢违背圣意,这才一时疏忽叫那恶人钻了空子。”
“大胆!哀家问罪于你,你竟敢推卸罪责与皇上!”
“臣妾不敢。”佟芷柔丝毫不惧这位老太太的怒火,只不急不缓道;“太皇太后问话,臣妾不过是如实作答,纵是借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如此胡言乱语啊。”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照你这意思,倒是皇上的不是了?”
“太皇太后误会了,不过是臣妾自个儿身子不争气罢了,皇上也是心疼臣妾,何错之有呢,要怪也是怪臣妾。”
“你这身子着实太过弱了些,宫内事务多且繁杂,你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依哀家看,不如叫惠嫔荣嫔等人来帮帮你,你也好轻松些安心养身。”
佟芷柔听闻这话就笑了,抬起头看着她浑浊却依旧透着锐利精明的双眼,“太皇太后一片慈爱之心为臣妾着想,臣妾实在感激不尽,只不过这事儿也确实不是臣妾自个儿能做主的,还是得皇上点头了才行,或许太皇太后可以劝劝皇上,叫他心疼心疼臣妾?”
太皇太后不语,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瞧了半晌,随即便叫她退下了。
直到踏出了慈宁宫的大门,芸萱才感觉总算松了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搀扶着自家主子小声说道:“主子,您说郭络罗贵人那事儿会不会是太皇太后……奴婢冷眼瞧着她总想将罪责往主子身上推呢?”
佟芷柔其实也在想是否有这个可能,不过沉思了片刻,她还是摇摇头,“应当不大可能,若当真如此,太皇太后的态度应当很强硬才是,而不是就这般轻易的放本宫离开了。”
“再者说,本宫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皇上和太皇太后都清楚地很,本宫都压根儿不能生了,费劲去谋害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做什么?这道理说不通,太皇太后这样精明的人,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主子……”芸茵面带凝重,说道:“若当真有人陷害主子,纵然皇上不信,可宜嫔姐妹二人呢?她们必定会恨死主子的,整个郭络罗氏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佟芷柔立时脚步一顿,脸色也不禁有些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