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贵人这肚子若当真保不住了,即使她是被害的,但也难免落个粗心大意的罪责,皇上心里必定少不得恼怒,如此一来布贵人可以算是晋位无望。
而撞倒布贵人的是袁贵人,无论究竟是不是意外,这个责任她都得担着,亦是被踢出?了局。
倘若能够证实是乌雅贵人推了袁贵人一把,那她便也只能跟布贵人袁贵人一道儿出?局了。
如此这般,一下子便能废去三个人,当真再好不过。
故而,在场的贵人们只异口同?声?一口咬死了乌雅贵人。
“乌雅贵人就别再狡辩了,咱们都是亲眼瞧见的。”
“就是说啊,虽说后果严重?,但你也算是无心之失,只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袁贵人说你推了她,咱们也好多双眼睛瞧见了,硬是要狡辩有何意义呢?反倒更叫贵妃娘娘和皇上恼怒了。”
……
乌雅贵人简直要气晕了,这些贱人嘴上说得轻巧,没什么大不了,非要摁着她的头认罪,可她如何能认这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罪?打?量着她不知道她们的如意算盘呢?
袁贵人见她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认,不禁讥笑,“乌雅贵人还是痛快些认了罢,这么多人证在这儿呢,可容不得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总归她已?经废了,既然?如此那便拉一个垫背好了!
“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乌雅贵人冷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你……”
乌雅贵人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只扭头看向?佟芷柔,面露决绝,“贵妃娘娘,此事?婢妾不曾做过便是不曾做过,婢妾绝不接受这无妄之灾,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佟芷柔眉头微蹙,故作苦恼,“你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可她们却一口咬定亲眼瞧见了,却谁也不能拿出?个实打?实的证据来证明,只凭你们各执一词,本宫信哪个都不能叫人信服,这倒实在叫本宫为难了。”
她敢保证,真逼急了,这个乌雅氏指不定得“以死明鉴”。
本就是双方各执一词,她若偏听偏信逼得乌雅氏以死明鉴了,那她这个贵妃的威信必定会受损,旁人指不定觉得她在公报私仇了。
佟芷柔自然?不会落下这种口舌,收拾乌雅氏的法?子多得是,原本她也就没想一棍子将人打?死,毕竟留着她还有大用?处呢。
故而,佟芷柔便在众人的期待中说道:“此事?本宫一时也无法?妄下定论,稍后本宫会禀明皇上,只看皇上如何定夺罢。好了,袁贵人乌雅贵人都先起来罢,咱们先去瞧瞧布贵人如何了。”
布贵人自是已?经小产了。
她才怀上不过个把月,连自个儿都还不曾察觉呢,正是身子最脆弱最危险的时候,如今摔了一跤还不算,偏好巧不巧,摔倒时袁贵人的手肘还狠狠撞着了她的肚子。
这般一折腾,孩子自是保不住了。
众人进来时布贵人正崩溃哭嚎着,乍一见着袁贵人,顿时疯了似的下床直奔袁贵人而来,直接上手就扯住了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瞬间?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贱人!你还我的孩子!你这个毒妇,你怎么不去死!”
袁贵人整个人都懵了,待反应过来之后,感受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头皮仿佛都要被扯下来了般,一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反手也扯住了她的头发,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猝不及防,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算什么?乡野村妇互扯头发?
“放肆!”佟芷柔怒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们拉开!”
众宫女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拉架。
两人被那一声?怒喝也都惊醒了过来,见佟芷柔脸色漆黑,再不敢放肆。
“你们两个堂堂后宫嫔妃,竟如此粗野蛮横,成何体统?传出?去真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皇室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贵妃娘娘恕罪!”二人忙跪下痛哭流涕。
佟芷柔冷眼看着二人,道:“布贵人,念你小产之痛,本宫也不欲与你为难,只你这般失态委实令人耻笑,本宫便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
小产了本就是该卧床休养一个月的,故而这个惩戒倒也等于没有似的。
知晓这是怜惜她小产之痛,布贵人便也领了这个情,规规矩矩磕了个头,“谢贵妃娘娘怜惜,婢妾知错了。”
“袁贵人,无论如何确实是你撞倒了布贵人没有错,你却还与她厮打?,寸步不让毫无愧疚之意,着实过分了些,本宫便罚你斋戒念佛三个月,也算是为那因你而去的孩子祈福了。”
袁贵人的脸都憋成了菜色。
斋戒念佛三个月!三个月不让碰一丁点儿荤腥,这不是要命吗!
明明是布贵人先动的手,凭什么反倒重?罚她?
见她面露不满,佟芷柔脸色愈冷,“怎么?你这是不服?”
“婢妾不敢!”
后面站着的乌雅贵人却是笑了,该!
“好了,都散了罢。”
众人紧随其后纷纷离开,倒也没人注意到袁贵人留了下来。
待房内没有了其他人,布贵人再不隐忍,满眼阴厉的看着她,“你还不滚?”
袁贵人被她那眼神?瞧得有些发毛,却还是强装镇定,说道:“虽是我撞了你不假,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你怀孕了,好端端撞你作甚?是那乌雅氏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我一时没有防备才摔了,分明是她记恨我们两个不给她脸面,故意想要我们出?丑却未想害得你小产了,你要恨也该恨她才是。”
布贵人满脸狐疑,“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