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鬼气、修炼,对于时羽来说,这是一个再简单寻常不过的过程,和从前修炼灵气时应该没有任何区别。
坏就坏在她身上有云遂留下的禁制,这禁制还贼强大贼牢固。
她一调动体内的鬼气,禁制就作用于她,令她好像身处焚炉;一吸收外界的鬼气,禁制就作用于外,金光焕发,将她从时宜庭体内□□的鬼气灼烧得滋啦啦作响。
于是众人就看到时羽被金光和鬼气包裹,两者不断烧灼,将洞府氤氲一片,而时羽在金光中面露艰难痛苦之色,脖颈和额角青筋毕现,仿佛正承受巨大的煎熬。
众人对于她能否成功拔除鬼气报以或期待或怀疑的态度,但见她如此,心底都不由升起佩服之情,这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着最不可能之事。
舍身救人,当得一句英雄豪杰。
洞府中一时寂静下来。
不多时,洞府外又来了几波人,见这里有人,就逃进洞来躲避鬼气。
“外面的鬼气都杀疯了!”他们咒骂道,身上大多带伤,还有不少人沾上了鬼气。
见时羽异状,不由问了一句,得知这是在拔除鬼气,纷纷面露异色,那沾了鬼气的就两眼冒光起来。
“先给我拔鬼气吧!”竟有人还想上前打断。
陈江树侧移一步,默不作声又冷面如石地挡在这些人面前。
时宜初焦虑不已,捏紧了手里的天雷符。
而先在洞府的那拨鬼气入体之人也急了:“先来后到,这个拔完了也是我们先。”
“性命攸关之事,哪又什么先来后到!自是以实力说话!”
进来的这几波人加起来人数足有上百,而簇拥着时羽的那拨人只有十几个没受伤能动手的,形势顿时逆转。
偏此时那紫衣修士的几个同伴突然道:“什么拔除鬼气,我看这根本是邪术?依我看就该趁机拿下这妖女!”
时宜初大声反驳:“你才是妖女呢!自己没见识就说是邪术,井底之蛙!”
“那你说这是什么法术?”
时宜初说不出来,但她觉得表妹嫁给了仙首,学习到一些上乘秘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说拔除鬼气了,时羽就是当场把鬼气团成一团吃了,她都觉得这是她新学的秘术,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紫衣修士的一同伴忽然转移话题:“这天雷符是鬼气的克星,你看洞口鬼气快挡不住了,你有这么多天雷符,不如做做好事,予我们一人一张?”
“什么?天雷符?这一把竟都是天雷符?”
后来的这些人落在时宜初手里那把天雷符上的目光,变得贪婪且蠢蠢欲动起来。
那紫衣修士的同伴继续火上加油,别有深意说:“随手就能抓出这么一把天雷符,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好宝贝。”
那些贪婪的目光更火热。
时宜初往后退了退,但还是牢牢护在时羽和哥哥身前:“你们,你们敢乱来?你们知道我表妹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哪位仙君的晚辈?还是哪个宗门的千金啊?”
“她可是……”时宜初正要说,却猛地被打断。
“够了!”陈江树扬声道:“想动她,先过陈某这一关。”
随着这句话,身上颂魂境大修士的威势爆发出来,让在场众人顿时一震。
在场颂魂境以上的修士很少,而陈江树在颂魂境中也算强的那一拨,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砰!
忽然一声拐杖砸地之声,众人回头,就见一紫衣白发面色威严的老妇人带领着一干紫衣修士走了进来,这些紫衣修士冲进来,围住里头被天雷符劈得焦黑的那修士:“二师兄!二师兄!谁干的?谁把二师兄伤成这样的!”
“三师兄,就是那正在吸鬼气的妖女用天雷符打的!”
陈江树沉了沉脸,意识到大事不好,看向那老妇人,抱拳道:“前辈可是紫云门执月君?”
君?!
这竟是一位鸣灵境大修士!
其他人赶紧散开。
老妇人又是拐杖一跺地,轻哼一声,上下看了看陈江树:“原来是陈侯。”
“不敢当,不知这位竟是紫云门的弟子。”陈江树指了指那被劈的修士,“失礼了。”
“可是你伤了我这弟子?”
“不是。”
“那是谁伤的?把人交出来我们自己处置。”老妇人的目光扫过被金光包围的时羽,瞳孔缩了缩,这禁制……像是一位鸣灵境修士设下的。但自己也是鸣灵境修士,谁怕谁来着。
反倒是这拔除鬼气若是能成,得让此人速速为紫云门的几位弟子拔除才是。
“这……”陈江树顿了顿,“恕晚辈不能从命。”
“嗯?”老妇人又看了看时羽,“此人是什么身份,让陈侯如此维护?”
陈江树暗暗苦笑,自己这是骑虎难下了,但他还指望着时羽替自己拔除鬼气,而且他已经护了,若此时收手,日后穿到那位仙首耳中,恐怕自己的罪过比起这些虎视眈眈心怀不轨之人还要重。